贺兰晴忽然来找谢俊之,看来两人关系非浅,难道谢俊之得皇上钦点与贺兰晴脱不开干系?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看来贺兰晴的危险性完全可以解除,顾正凉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找了贺兰晴帮他们,可能真的是巧合。
张夫人走后,四姑便进来道:“小姐,毛姑脚上看不到伤痕依然很疼,很有古怪,恐怕这事还得去找那位黑貂少女,不然,奴婢担心毛姑的一只脚就要报废了。”
花著雨还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事。虽然她精通于毒,可是都不可能通过无形无质的气体让人如被刀砍,那些常能毒死人的毒药往往要经过呼吸道或血液让人有中毒症状,像这种情形,还真是从未遇到过。
由于四姑被那椎心的疼折磨得受不了,被人点了昏睡穴,她走到四姑床前,再细细看了她的脚,确实什么痕迹都不见,拿她脉,也未见任何异常,简直跟撞鬼了一样。
“这种情况当真闻所未闻,四姑就像是被施了妖术一样,小姐,如果是这样,不说四姑无法护送小姐,恐怕那黑貂少女还会对小姐不利。”毛姑谨慎道。
花著雨摇摇头,“妖术也未必,好在我已经知道对方是谁,让四姑坚持两天,等把北冥王接到之后,我会亲自上门向黑貂少女道歉,望她能解了四姑的痛苦之源。”
毛姑忙道:“为了一个下人,怎敢让小姐低头?”
花著雨微笑,“下人也是人,低下头又算得什么?今晚让四姑好生歇息吧,明天先让她呆在这里,等我们从曲靖回返的时候带她一同回京。”
毛姑眼眶微热。在花府这么多年,谁把她们这些下人当人看过?无非都是呼来喝去供主子随便差使的下人。什么生老病死,根本不可能有人过问,更别说为了主子以命相抵,性命低贱得犹如蝼蚁。想不到这位自小命运多舛的七小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管结果如何,却实在暖人心窝。
花著雨看到毛姑脸色,就知她已心生感动。
她叹了口气,不怪她耍心机,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人心的凝聚力,如果她不能把有限的力量聚集起来,又如何能有更大的把握躲过暗地里的杀机?
回到屋后,她实在不敢大意,吩咐毛姑给外面值守的四个花家护卫和楚明秋留下的两个护卫一起送了吃食,这才放下帐帘歇息。毛姑不用她吩咐,已自搬了床褥子径直睡在了榻上,果然是尽心得很。
夜,静悄悄。一轮明月悬空,照尽世间百态。
驿馆内,几条黑影像幽灵一般沿着屋檐慢慢移向东院。
此时此刻,东院一半光亮一半昏暗,隐约有人影穿梭里面,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东院一间屋子里蓦然冒出火光,在毫无预警之中,火光一蹿老高,瞬间向四周漫延。
值守的惊声大呼:“不好啦,失火啦……救火……”
那几条像幽灵一般移近的黑影一愣,起火处是他们的目标,为何他们还未接近就蹿起了大火?而就在他们微一怔神间,四周忽然传来弓箭上弦之声。
“不好!中计了,我们撤!”领头人幡然醒悟,低喝一声,拔身就朝来路掠去,可惜却是迟了,箭矢已如雨般朝他们射来。
几人飞掠,依然难挡落入陷阱的危机,一个黑衣人顿时被乱箭射中,从领头人前面摔落。领头人身如灵猴,一把捞住伤者,像抡草把一样左挥右挡,竟然把同伙当挡箭牌,移形换位,转眼就冲出了包围圈,朝驿馆外狂奔而去。
楚明秋从黑暗中走出来,李虎一摸那几个被乱箭射中的黑衣人的胸口,摇头,“全死了,没一个活口。”
楚明秋面上神色复杂难明,“不是说外面有百十个官兵守着么?结果这些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来,若是我们没有先发制人,又不知要中了对方什么杀着。看来这张知府根本就靠不住。”
“现在怎么办?”
楚明秋语意森森,“离驿馆,追刺客!”
李虎顿时心领神会,既然张知府可疑,呆在这里,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何况他们外围已布置了人手,只要能抓住那个黑衣人的活口,凭他的手段,还怕逼问不出幕后指使者?
趁着有人扑火之机,他带着一众人手随楚明秋急追着黑衣人出了驿馆。
花著雨在屋内早已听到东院动静,随即就有一人来急声敲门道:“七小姐,快起来,东院出事了。”
毛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开门道:“东院出了什么事?”
来敲门的是楚明秋的两个护卫之一,他焦急地低声道:“刚才东院那边来了一伙黑衣人,他们竟放火欲刺杀四皇子,好在防守严密,没有让他们得逞,逃走了一人。殿下已带人追了出去。”
毛姑心里一紧,“既然殿下已追出去,想必歹人已无足为虑,为何还要叫七小姐起来?”
那护卫想必见过不少刺杀场面,压低声音道:“毛姑有所不知,这类穷凶极恶之徒往往会声东击西,现在外面虽然有人防守,据我刚才观测,得到消息的张大人已带了一部分人去追凶了,这里防守已松了很多。所以为了七小姐安全起见,还是另外换一个地方歇息,以免被歹人杀了回马枪。”
毛姑不敢擅自做决定,回头走到床前道:“小姐,您认为怎么样?”
坐在帐内的花著雨自是认为那个护卫说得有道理,看来今日的举动已凑效,这两人并不像楚明秋那般自私冷血。
她一把掀开帐子道:“马上转移地方。”
毛姑不敢迟疑,立即护着她出门。门外六个护卫已就位,她果断安排道:“这里距外院甚远,万一有人来袭怕是难以抵挡。我们马上去外院,相信那些想杀回马枪的杀手会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