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怒道:“胡说!我女儿是岂是那等没有度量之人?无故怎会送你去庄子让下人欺凌你?恐怕是你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受人待见才是!”
花著雨冷声反问,“我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请左相大人明说!”她不信他敢出说顾其忠的事,不然,这祸水恐怕又要再次引向顾家。
顾相眼睛像铜铃一样死命盯着她,脸皮胀得红里泛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明秋看着花著雨,当日她被送到庄子的事,他是隐约知道的,那时是顾氏利用顾其忠败了她的名声,随后把她送走的。只是没料到顾氏心也恁狠,送走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下人欺凌,下田地干活,折辱人到这等地步,怪不得她后来要把花若梦给整得那般惨。看来她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不然她后来也不会联合了太子与他为敌。可是她后来为什么要救顾其忠?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者她只是单纯想向他报仇?
宝兴帝挥了挥手,“这些闲事先不要说,皇太后的病你治是不治?”
花著雨扑嗵一声跪下去,“民女擅长的只有几类病,如果皇太后的病不在民女医治之列,请皇上恕民女不能治之罪。”
宝兴帝的眸光瞬间森寒,“你这是在要胁朕么?”
花著雨垂头,“不敢。”
宝兴帝冷哼一声,婧皇后不欲事情太僵,便道:“皇上并不是一个不讲理之人,花七小姐连看都没看过皇太后,又怎么知道不能救治呢?不管怎么样,先看了病人再说。”
长公主此时也觉得该让皇帝给个明确的答复,不能让花著雨就入了陈、顾两家的圈套,万一她不能治,在他们众口烁金之下,她还不要连命都丢掉?
于是上前红着眼眶道:“皇兄,由于花著雨身世悲怜,不禁让我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所以之前就认她是我义女……她自幼因为种种原因胆子小,她姐姐和亲后,更感孤苦,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一丝安全感,整日都在惶恐之中,还望皇兄能安心的让她进去为皇太后诊治……”
她和宝兴帝的母亲也是早死,两人小时在皇宫之中如水中浮萍,飘零而无助,现在她拿花著雨的身世相提并论,又说收了花著雨为义女,就是在让宝兴帝忆起小时兄妹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纷争的扶助,从而能软了心肠。
宝兴帝看着她,脑海终是回放着长公主小时候那哭泣无助的目光,心沉了沉,道:“花著雨现在进去为皇太后看诊吧,这病也不是个小病,若是不能治,朕总不能去降罪一个治不了病的大夫。”
一得这个肯定的答复,花著雨恭敬道:“谢皇上恩赐。”
顾正凉眼神阴毒如蛇,他没料到花著雨如此狡猾,这般逼着皇上给了她不治也不会降罪的承诺,等会就算她治得好,恐怕也会要说治不好,这么一来,皇太后一死,他岂非也要跟着陪葬?
楚霸长松了口气,忙扶花著雨起来,进了皇太后寝殿。
对于陈太后的病,如果真要治的话,根本就不须要太费脑筋,因为之前顾正凉已配了药,她相信那药对陈太后是有效的,如果她没有先行下毒的话。
花著雨走到内殿,喷过血后的陈太后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旁边的宫人一脸谨慎小心。
她坐于榻前重新看诊。由陈姚氏、婧皇后、顾正凉以及太子相陪。
宝兴帝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国师秦惑来了。
陈太傅等一惊,没有料到国师会一日两次驾临慈宁宫。
“太后病情怎么样了?”秦惑问道。
陈太傅道:“已经请到了曾经帮黎世子医治的大夫,大夫才刚进去,不知情况如何?”
“原来黎世子已经把救治你的神医请来。再好也不过,不知是谁?”
黎司桐垂眸道:“是武国公的女儿花七小姐。”
秦惑微挑眉,“花七小姐?那位准备和亲北冥王的花七小姐?”
花不缺抱拳道:“正是小女。”
秦惑点头,“武国公的女儿就是不同凡响,一是可以和亲西齐,又是可以和亲北冥,现在居然还成了神医,武国公好有福气。”
花不缺嘴上称着是,背心却在冒白毛汗,国师这等说法,究竟是在贬低他,还是在褒扬他?
“我今晚来,其实也是为了花七小姐的事,想不到一来,都凑到了一块儿。”秦惑侧目对宝兴帝道:“几日前,皇上不是曾问花七小姐的八字是否真的克夫?”
宝兴帝微点头,“确实,不知结果如何?”现在他忽然又发现花著雨懂医术这一技能,只望从国师嘴里说出来的话与方篱笙不同,因为就刚才她那等为了自己的利益敢于与他对抗有智有谋坚决不入陈、顾两家圈套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要将她纳为太子妃嫔的决心。太子耿直,身边需要的,正是像她这样能一眼看清利弊形势的女子帮衬,何况还有医术加身,更是可以避免不少暗杀。有了她,太子将来的路会更好走。
秦惑坐下道:“花七小姐的八字确实克夫。不过,她却是一颗福星。今日从宫中回听政院后,我又重新起了一卦,卦象上言明,能救太后的,始终只有花七小姐一人。想不到我一来,她已经变成了神医。”
宝兴帝听得大失所望,随即道:“难道花七小姐真的能救治皇太后的病?”
秦惑摇头,“一部分自也和她的医术有关系。另一部分,还归结于花七小姐是东方福泽星降世。所以说,除了她的医术外,如果她能在慈宁宫日夜不离诚心在皇太后榻前抄写《道丹经》七天,将所抄经文供上我法坛三天,再烧灰制丸后让太后服用,太后的病便有十分把握能痊愈。”
“此话当真?”陈太傅惊得差点跳起来。
秦惑目光冰凉如水,“太傅认为我在胡言?”
陈太傅立即赔罪道:“国师息怒,本官绝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