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系儿子,亲自送了解酒汤来给儿子解酒。
房门被打开,有人状作惊恐,“这……不是那安国公府上裴姑娘吗?”
众人齐齐背过身,未出阁的姑娘如此着急宽衣解带,成何体统?
塌上女人衣衫凌乱,面色惨白,显然是被这动静给吓着了。
怎么一回事这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此时颜面尽失的不应该是裴亦姝吗?
裴月蓉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又惊又怕,后背也沁出一层薄汗来,本想落荒而逃,保留最后的体面,那人却将手臂一压,绝了她的去路,素来柔弱的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遮掩住自己的身子和脸。
方老夫人闻风赶来,几乎气绝,只见现场狼狈不堪,尤其是那件绯红大氅格外地刺眼。
皇后瞬间拉下脸来,冷哼一声,“安国公府上果真是好教养!”
几息之后,方老夫人平复了心思,“请皇后明查,姝儿她绝不会做出这等……”
“祖母!”
忽而一道清明的声音打断了方老夫人。
“这是怎么了?”裴亦姝有些不知所措地挽住方老太太,忽见现场狼藉,羞得捂住了双目。
面对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皇后脸色变了几变,不是裴亦姝,难不成是那贱蹄子想要攀龙附凤。
“祖母!”裴月容已是花容失色,声音中难掩颤意,紧跟着目光就凝固在方氏身旁的裴亦姝身上。
自个方才没看差裴亦姝似乎还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方老夫人已经瞧明白了一切,斥责道:“不知廉耻,还不赶紧穿好衣服,还想在皇后跟前装聋作哑不成!”
二皇子似乎酒醒,迷瞪着眼,待定睛一瞧,脸色瞬间不自然了。
帝后的千秋宴没请动皇帝,二皇子酒后失德却惊动了圣驾。
裴亦姝看戏似地盯着二人,正所谓郎情妾意,彼时便是考验真假的时候了。
皇帝龙颜大怒,众人噤若寒蝉。
二皇子与未出阁的女子公然于后宫厮混缠绵,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皇帝明显心情有些躁郁,几乎是咬紧牙关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来:
“放肆,荒唐!”
裴月蓉心神惶惶地跪在地上,通红着的脸似要滴出血来,眸子里有泪珠在不断打滚却不敢落下,身形纤弱的她仿佛一触就要破碎。
魏凌霄攥紧了拳头,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父皇,是儿臣一时酒后失德,还请父皇降罪!”
到底还是有几分情义!裴亦姝记得前世的她便是这般跪在地上,二皇子却装作还未酒醒,事后虚情假意地替自己求情,表面上句句都是在维护她,实际是在替他自个开脱罢了,可恨那时的她竟瞧不明白。
愚蠢,这时竟还敢替那贱蹄子开脱!
皇后摒退了噤若寒蝉的宫人,一颗心只急急下坠,赶紧上前替二皇子辩解道:“皇上,霄儿一向行事稳妥得体,更可况又一心心系安国公嫡女裴亦姝,断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事,定是那女人存心勾引陷害!”
裴亦姝莫名被带入其中,立马做出一脸无辜状,十分诚恳道:“皇后娘娘误会了,二皇子与臣女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毫无干系!”
皇后娘娘一时被噎住,略顿了一会儿,对裴月蓉的厌恶顿时又多了几分,却不得不做出一派端庄大气的模样以显现出几分帝后所有的威仪来,“我儿性子儒雅斯文,绝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瞧得上的,陷害皇子是大罪,我劝你老实交代。”
“闭嘴!”皇帝怒斥一句,愣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帝后留,“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连皇后也被皇帝的盛怒所压制住,不敢再轻易言语。
裴月容真的被吓住了,温婉的面庞上血色全无,一颗心更是失控地急坠直下,四肢发寒,似乎随时会晕厥过去。
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给裴亦姝下药,结果却是害了自己。
不过,更多的却是不甘,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凭什么裴亦姝高高在上地被人看重,而自己却这般轻贱如蝼蚁。
眼下二皇子怕是护不住自个了,不过只要能活下去就有机会,受点委屈又能有什么干系,她看的出来在二皇子心中是看重自个的。
顷刻间她已是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