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着眼眶,用力拨开挡在眼前的人影,也不管身后留下多少责骂,陆雨笙我行我素,全然没有停下道歉的打算。
通红着眼眶,陆雨笙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陆皇后身上。
姑姑特意舍了心爱的簪子教导她,姑姑,会疼她的,姑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一定是的。
姑姑,姑姑,姑姑……
陆雨笙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无声的信念,仿佛能给予她最大的力量,不至于在人海中跌落一般。
“晦气!”
人群中,一个被陆雨笙推开的布衣男子,对着转瞬没入人海的背影,咒骂了一句。
皱着瘦猴面容,恶狠狠地拍拍被陆雨笙碰过的肩膀,表情嫌弃得如同陆雨笙的那个触碰,肮脏得如同街边的狗粪。
人流穿梭。
街旁两道的店铺,通火明亮。各种叫卖声交织缠绕,间或夹杂细细的交谈声,或是小鸳鸯的喃喃私语,或是应景缠绵的诗词歌赋。
七月初七的冀城大街,一派喜气洋洋。
便是这样一副盛况空前的夏夜中,陆雨笙没有停留,没有驻足,陆雨笙埋头前进,若不是她的目标太过明确,她这一番乱窜,当真如无头苍蝇一般。
只不若,便是目的明确,不消多时,陆雨笙便吃透了盲目向前的苦。
只听砰的一声。
头骨与铁马车壁强硬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响,只听那闷而短促的响声,便足以令人觉着头疼。
奢华的马车,纹丝不动。
只那马车内,闭目养神的楚华容却是听到掩盖在喧嚣下痛呼声,她挑眉:“那个倒霉蛋撞上来了?”
马车前驱赶着黑色骏马的岐飞,闻言后,利落地跳下马车,走向马车后面查看,这一看之下,不由一愣。
只见陆雨笙跌落在地,那额头肿了个大包,鲜红的包子,在那雪白的嫩脸上,尤为显眼。
“陆小姐?”
岐飞眨眼,也不伸手去扶,只是干巴巴地唤了一句。语气中鲜少恭敬,倒是漠然居多。
见有人识得自己,陆雨笙红着眼,头顶着包,泪眼婆娑地看向岐飞,后者亦是看了她好几眼。
一番柔弱绝望的姿态,看得岐飞直皱眉,他不言不语地收回视线,借着街旁店铺的灯火,查看了下马车后壁,见其毫无损毁的迹象,方才点头自言自语:“幸好马车没脏。”
不高不低的呢喃,讽意暗藏。
吃疼的陆雨笙瞬间缓神,羞愤之余,更是难堪难忍,呜呜几声,竟是哭了出来。
一干凑上前来围观的众人,见此,更是兴致盎然,老少不一的面容上,俱是看猴耍戏的兴味。
陆雨笙羞愤,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咬出血的红唇微张,就要斥责岐飞的无状,怎耐后者全然无视她。
在确认车壁并无损毁之后,岐飞几个健步,回到马车上,缆绳驱马之余,一边回道:“王妃,是陆小姐不长眼冲撞了马车。”
听是陆雨笙撞的马车,楚华容挑眉,幽深若海的凤眸,诧异一闪而过。
陆雨笙现在不是该坐上花轿,奔轩辕禛的府邸去了?
“她一人?”
帘子未掀,楚华容直接问道。
岐飞对陆雨笙无感,先前也只顾着惊讶,并未思考太多,竟楚华容一番细问,倒是愣住了,仔细回想之后,方才答道:“回王妃,应是如此。”
闻言,楚华容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