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默然无语。
他不相信爱情,但也并不认为塞希图斯的爱令人讨厌。
他把自己的心捂得死死的,却也对那些敢于捧出心的人有一些敬佩。
心是柔软的,捧出来就不可避免会受伤,轻轻地划一刀也会很疼。
“不讨厌。”
他本来想保持沉默,但是最终却出声了,有点艰难:“只是我们不合适。”
塞希图斯没有出声问什么是合适,在他眼里,这是拒绝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只是稍微委婉了一点,但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舞会结束后,塞希图斯带着谢依登上了回王宫的马车。
他自己是骑马赶来的,马车缀在身后,迟了好几天才到。
这是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可以和一个小房间相媲美,谢依坐在里面,长长的裙子铺了一地。
“我就不能穿点正常的衣服吗?”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出声要求换衣服了。
“这套衣服不正常吗?”塞希图斯回答他:“一切都是按照制式来的,你不喜欢?”
“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不喜欢穿女人的裙子很正常。”
“唔,好吧。”
塞希图斯终于肯妥协了,不过他提出了另一个条件,“属于皇后的裙子你不喜欢,那你只好穿我的衣服了。”
谢依有点想提出异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
他穿着属于皇帝的冕服,露面的时候惊呆了一大批人。
塞希图斯轻描淡写地解释:“皇后不喜欢穿裙子,穿其他的衣服也不合适。”
塞希图斯并不执着于让谢依穿裙子。他只是在追求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谢依穿着皇后长裙,那么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所有人都会知道谢依是属于他的。
谢依穿着他的衣服,那就更好,皇帝的冕服,更加引人注目,谢依更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种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想法是一种小小的心理安慰,却能让塞希图斯感觉很快乐。
回到王宫的第一餐饭是晚餐,谢依走进装潢华丽但无比陌生的餐厅,和塞希图斯相对而坐。厨师端上菜肴,掀开银质的餐盖,露出了下面简单的炒青菜,蒸鱼,炖牛肉,以及其它各种菜色。还有一小木桶蒸白米饭。
面前摆着的餐具也不是银盘刀叉,而是筷勺和碗。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塞希图斯说,“至少你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拿起筷子,俨然已经很熟练,“之前那个做菜最合你胃口的厨师我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在找了。”
他给谢依盛了一碗饭,恰好是谢依平时最习惯的数量。
饭摆到面前时,谢依低下了头。
他想把自己的心捂得更紧一点,不过还是有光从他的指缝里漏进去了。
挡不住,不知道该怎么挡。
塞希图斯看了他一会,“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