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展鹏点点头。
“所以——”杨毅转过半个身子,打量着展鹏说道,“往后上绳那种把戏,尽量少用,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侦查权,况且即便有侦查权的警察,刑讯逼供也是违法的,所取得的证供也是非法证据,我们要想干得长久,就得避免那种情况。”
展鹏哑然失笑,说道,“饶了一大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没绕,一点儿都没绕。”杨毅一本正经地看着展鹏。
展鹏和杨毅对视一眼,略有些不耐烦,说道,“我知道了,别成天墨迹。”然后他嘟囔了一句,“都怪王伟那张破嘴。”
杨毅莞尔一笑,又对展鹏说,“王伟那哥们儿不错,你好好带带他。”
在展鹏的印象中,这是杨毅第二次和他提及类似的话,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对王伟不错啊。”
杨毅楞了一下,暗忖现在还不是告诉展鹏真相的时候,于是避重就轻地说,“难友呗,你在里边一年多,没交下什么知心的人?”
“没有,”展鹏咧嘴苦笑,“我身份比较特殊,两边的人都防着我。”
杨毅默默叹了口气,转换话题道,“王伟也是没心没肺,连回家连干两炮儿的事儿都能跟你说。”
“那家伙是挺有意思的。”展鹏嘴角浮出微笑。
“他媳妇儿人也不错,你见了就知道了,一直等王伟出来,不容易。”杨毅顿了顿,摇摇头接着说道,“那两口子,王伟刚出来,我去看他们,隔着院子都能听见他们俩干事儿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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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从来不是热衷于八卦的人,听到他的话,展鹏多少有些意外,他偷偷瞄了瞄杨毅,杨毅提及这个桥段,是欲盖弥彰吗?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不禁暗自苦笑。凭他的直觉,杨毅和王伟的关系有点儿特殊,肯定不是难友那么简单。他吁了口气,想起了前一天张文峰过来时的情景,于是问杨毅,“昨天文峰过来,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说什么了?”杨毅侧过头盯着展鹏。
“说什么我是老大,要听我的之类的。”
“本来嘛,你年龄就是最大嘛,不听你的听谁的?”杨毅俏皮地眨眨眼,“再说了,文峰原来是你的同事,在他面前,不得给你争点儿面子?”
展鹏啼笑皆非,说道,“这种面子不要也罢,咱们用不着整那个虚的。”
杨毅哈哈一笑,“我再接着讲书记员的故事吧。”
“你故事可真多。”展鹏瞥了瞥杨毅。
“因为书记员最了解案情,所以到了法庭审理前,有些被告就会掉回头来找书记员,让他们帮着处理一些法律事务。”
“那不是两头吃嘛。”
“没错儿,就是两头吃,这就是法制的进程。”杨毅稍作停顿,“慢慢地,又衍生出一种职业,叫事务律师,即处理所有庭审前事务的律师,以区别于出庭律师。从那时起,在英美法系的国家,刑辩律师就分两种,事务律师专责事实调查,出庭律师专责法理论辩,两者缺一不可,必须密切配合。”
“你想说什么?”展鹏似乎有些听懂了。
“这辈子你是做不了律师了,”杨毅咧了咧嘴,“但你现在做的,虽然没什么名分,实质就是事务律师的活儿,有你在,我可以逐渐偏向于出庭律师。”
“哦。”
“在咱们的架构中,这两个角色是平等的,也就是说,咱们俩是平等的,”杨毅白了白展鹏,轻轻笑了笑,“我就担心,你觉得低人一等。”
展鹏盯着杨毅,眼角慢慢绽出笑意,“看你这个弯子绕的,给我讲什么历史,我说呢。”然后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想过,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
展鹏咬咬嘴唇,“杨毅,我要是觉得自己不如你,就不到你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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