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逼良为娼的,有被逼做贼的,但很少有逼人拜堂成亲的。
杜小娟和玄承业都有些愕然。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这么轻率地被不相干的人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呢?宁可死,也决不可以。
想到这些,杜小娟抬起头来,冷冷地逼视着张霖:“大帅如此决定小女子的婚姻大事,是否过于草率了?”
她想说:你可问过我是否愿意?你可通过了我父母?
张霖被杜小娟问得一愣:草率?他爽朗地开怀大笑。
“兄弟,这女人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却长了一张伶牙俐齿。这脾气,老子喜欢!”他不怒反喜,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一定执意要把这个女人弄到手了。
“芍药牡丹看多了,会觉得腻烦,偶尔采几朵玫瑰,没准更有味道。”这是张霖私下里的想法,他认为玄承业见惯了女人们的逆来顺受,找杜小娟这么个女人,就是为了新鲜刺激。
“自己要不要也找个这样的女人尝尝味道呢?”张霖阴暗的想法开始萌生。
不过眼前的女子却不是自己碗里的菜,且不说是兄弟先看中的,就这份凌厉劲,自己一时半会还真吃不消,两个人要是别扭起来,没准自己一激动会毙了她。
杜小娟可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笑,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唯一能要挟玄承业和张霖的只有自己这条命,她想赌一把,赌玄承业救她的诚信。
杜小娟打定主意,勇敢地直视着面前的两个人:“玄少爷,你妻妾成群还不知足?张大帅,你身居高位如此荒唐?杜小娟一介山民,无牵无挂,今天如果有人胆敢对我用强,我只有血溅当场,以保清白!”
说完作势向会客厅内装饰典雅的一根粗壮的罗马柱子上撞去。
“拉住她!快点拉住她!”张霖见杜小娟如此偏激,担心在自己的大元帅府闹出人命来,这要是传出去说他张霖强逼民女成婚害死了人家,自己在老百姓中的威望会大大减损,为了玄承业,可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虽然玄家掌握着东北的矿藏,自己要想统一龙运王朝遗留下来的疆土离不开玄家的支持,但也不能为了玄家影响自己的地位。
“承业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女子并不诚心要嫁给你,你不是跟我说你们两情相悦吗?”张霖的脸冷了下来,语气已经不似先前的亲热,“兄弟”这个称呼,也被“承业老弟”所取代。
“大帅明鉴,弟说的都是实情,弟属意杜姑娘由来已久。只是今日事起仓促,恐怕杜姑娘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古语云: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弟先到杜家去求亲,再做打算也不迟!”玄承业有礼有节地说道。
但张霖并不买他的账:“承业老弟,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咱们现在是什么时代?进步的时代!很多封建的东西早该丢弃了!承业老弟少年有成,何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何况即便是父母之命,有我这么大帅作保,难道他们还不肯答应吗?除非承业老弟心内另有想法!”
张霖目光炯炯地逼视着玄承业,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可是,玄承业投向杜小娟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温柔,完全看不出是在做戏。
玄承业怎么能听不出张霖的话外之音呢:今天如果你答应成亲,那我不但相信你,而且成全你们!今天如果你不答应成亲,那就证明你在我张霖面前做了假,以后再想获得我的信任可就不能够了!
玄家的发展和地位的巩固离不开张霖的支持,而张霖却可以再扶持起一个玄家去接管长白山地区的矿藏。
“大帅,杜姑娘毕竟是个受尽了苦楚的小女子,我想她的心里一定在怨恨我没有及时把她接出来,所以闹了点小脾气。这其中是有误会的,还请大帅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单独跟她谈谈!”玄承业做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请求张霖道。
“哈哈哈……我说嘛!兄弟这话说的有道理。女人都是这么麻烦又爱闹脾气!没事,哥哥懂得!那就把这地方让给兄弟你,我让人尽快去做好迎娶的准备!你们也都给我出去候着吧,我兄弟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再进来伺候着。”
张霖吩咐大厅里的仆妇都出去,自己也哈哈笑着离开了会客大厅。
刚才还人声喧闹,身影重重,粉香扑鼻的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玄承业和杜小娟两个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小娟冷冷的目光瞪视着玄承业,逼问道。
玄承业回望着杜小娟,目光异常的坦荡:“为了救你!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你!我听说你被抓了,星夜赶来向大帅求情,可是他不肯放了你,所以,我只能编了这样一个故事来骗他。大帅虽然看上去很粗糙,但粗中有细,如果不做的像真的一样,他会产生怀疑,到那时候,我若再想救你,恐怕也是不能够的了!”
“难道救我就只有这一种方式了吗?”杜小娟不相信。
“救你的方法可能有很多种,劫狱,诈死,买通侍卫,可是却都没有这种方法来得简单和安全!”玄承业辩解道。
“不管你怎么说,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你为妾!你已经妻妾成群了,我怎么可能再嫁给你呢?何况我娘曾经留下话:妻贵妾贱,且不可看轻了自己,沦为妾室!所以今天,我感谢你的救命情义,却恕难从命!”杜小娟向玄承业深深地弯腰行了个礼。
“你宁可被枪毙也不肯嫁给我?”玄承业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但继续追问道:“如果是假成亲呢?”
“假成亲?”杜小娟惊异地重复着,玄承业却伸出手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是的,假成亲!”他前走几步,凑在杜小娟耳旁说道。
杜小娟只觉得一股灼热的男子的气息直冲自己的鼻腔。
“嗯?”她露出了“愿闻其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