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夫人让把杜小娟关起来,她认定是杜小娟恨自己,诅咒自己,因此才在这寿宴上做了手脚。
杜小娟却觉得自己如果主动跟她们去关了柴房,那不就证明自己认罪了吗?这个头不能低。
她走上前一步说道:“夫人,恕小娟难以从命!”
玄承业本来想要为杜小娟求情的,但看到玄老夫人气的苍白的脸,再想想刘静娴的话,也觉得此时不适合继续争辩这些,他于是转向杜小娟好言好语地劝慰道:“小娟,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还你清白的,现在,总不能让亲朋们看笑话吧?”
杜小娟却将头转向了玄承业:“玄大少爷,我杜小娟是什么样的人您很清楚,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一定不是我做的。如果我跟她们走了,不正说明我心虚认罪吗?吃点苦头事小,影响了我的做人名声事大!所以,我不能去!”
杜小娟的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时之间,玄承业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话。
“一个妾室不安守本分,不听婆婆和当家夫人的吩咐,甚至连自家男人的话都不听,这是要反了天吗?我也算有些见识的了,只是不知道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又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夫人开了口。
荷语此时真是恨死她了,公然嘲讽小夫人不说,现在又挑起是非,避重就轻,黑白颠倒。
玄承业劝不听杜小娟,心里也暗怪她的执拗,始终站在这里,又担心自己的娘发难为难她,忽而灵光一闪:“小娟,这件事本不是你的错,暂且不要争论了吧,老夫人收到的那些寿礼还得麻烦你去整理一下,不要让那些下人失手弄坏了什么东西。”
杜小娟从未受人如此冤枉,心内有万般的委屈,她正要开口说话,外面却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我回来晚了!所幸还没有耽误老太太的喜事!”
杜小娟和荷语都是心理一喜。
说着话,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走进来大厅,来人正是杜小娟盼望了很久的释清。
刘静娴没有想到,释清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
当初把她派出去,本没有指望她能寻得什么惊人的生日礼物回来,只是打法越远越有利于自己行事罢了,初衷本是趁机摆布杜小娟一道,让她失宠,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她竟然回来了。
释清给了杜小娟一个安慰的眼神,没错,她一回来就听说了宴会厅里发生的事,因此这一路上努力地寻找着解决的方法,希望能帮小娟解决掉这个麻烦事,不至于惹火烧身。
“释清回来了!”刘静娴虽然心里暗骂释清回来的不是时候,但也不能不说话,因此她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还以为老夫人的生日你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了呢,没想到这么快……”
释清走过去先向刘静娴行了礼,又向玄承业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了:“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可是夫人派去的阿发忽然拉肚子走不了,这样请医问药一折腾,也便今天才到!”
释清不是他玄家的人,原本用不着给谁面子,自己之所以肯帮刘静娴的忙,其实是为了报答玄承业的救命之恩,谁叫刘静娴在说到送玄老夫人贺礼的时候反复强调是自己跟大少爷合力送的呢,不然自己也不会替她跑这一趟。
刘静娴自然明白,阿发并不是什么真的拉肚子,那只不过是自己告诉的拖住释清的一个方法而已。
只不过因为自己后来怀了身孕,原本的计划也便发生了变化,她已经不想再在玄家争什么了,不过是天赐良机,杜小娟安排的菜肴出现了这样的错误,而李夫人和娘家嫂子又紧着为自己出头,自己也便不能做壁上观了,以免露出了马脚。
何况临走的时候给杜小娟下一个大大的绊子,也是很解恨的一件事,不是吗?正因为这样,这才让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
“老夫人,恭喜恭喜了!”释清说着话,走到玄老夫人面前深深地施礼。
玄老夫人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一张白脸气的没了血色,哪里有半分的喜庆呢?
“有人诅咒我不能吉祥终身,我这条老命差点就被气死,哪来的喜呢!”玄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她早已知道,这个叫释清的女人是自家儿子请来陪伴那个女人的,她走来跟自己说“恭喜”,那份喜悦本身都是要打个折扣的,何况又是眼前的情形呢?
“老夫人,我要说的正是这事。释清一到玄家宅就听说老夫人桌上的这道韭黄鸡缺了一只翅膀,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的寿宴上,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可是发生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释清不慌不忙地卖着关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就连原本惹了一肚子气的玄老夫人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让释清这样说呢?
“来呀,把送给老夫人的礼物抬上来!”释清向外面吩咐着。
早有两个打扮利索,模样周正的家丁抬着一个用红绸子盖着的大托盘向宴会厅走来。
两个人来到玄老夫人面前,将东西放下,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释清拉着杜小娟走过去,示意她跟自己一左一右握住红绸子,用力掀开,一个大型的黄玉雕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通体散发着黄玉特有的光泽,红宝石镶嵌的眼睛活灵活现。就连头上的冠也纹理清晰,精巧绝伦。
但这还不是最奇的。
最为令人惊奇的是:整只凤凰由一大块玉雕琢而成。
而奇中之奇在于:凤凰的身下一只小凤凰被保护在羽翼之后,只露出一只小小的黄色的翅膀。
让人一见之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温馨的场景。
所有的宾客都发出了惊叹声:“美!”
释清见大家的注意力被成功地吸引了过来,悄悄地拉了拉杜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