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痕站了起身,走了出去。
华雀叹了一口气,继续磨药。
这是他的习惯,能不能救得了这些人,他都会继续行医。
当初为了学医,为了行医救人,他放弃了一切。
放弃了他最爱的人,放弃了一直陪伴他的人。让她到死都是带着恨得。
她一定没释怀,怎么可能释怀呢,她一定是恨着他的,到最后一刻。
他以半身进黄土,后不后悔,遗不遗憾都过去了。
人已经逝了,他没有忏悔的那一天。
当初责任和爱情他选了责任,如今就坚持到最后吧。
毕竟这一生陪伴他的只有医术了。
南荼。
锦墨痕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山穷水尽,南荼可以不计,去了也是回不来的。
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就不值得去试,他不能在让一万个士兵去送死。
奈何他最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去死。
如今只能等死了。
看守那些百姓的士兵已经换了一批有一批,每一批士兵都感染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真的是锦墨琉说的,墨箴瘟疫了三个城,这里只瘟疫了一个城,只能苦中作乐了。
他如今每天夜里在破旧的屋子里只会想念她。
他在皇城里长大,这么多年没有受过苦,即便是微服私访也是住的客栈,从来没有住过这般破旧的房子,他夜里能够听到老鼠走动的声音。
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都是白日里靠在桌子上合了会眼。
夜里那么长的时间他都在想她在干什么。
他的皇后。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有牵绊的东西,一个称呼。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想见她,远远的看着就好。
可是他不能,他身上有担子,他的子民正在承受水深火热,正在经历等死的恐惧。他要陪着他们,纵然什么都做不了。
至少也要让他的子民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弃。
有些人,似乎处处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