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尘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金色面具,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头青丝的伯仲,冷声问道:“你跟来阎王岭有何目的?”
伯仲眸中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尽管很快便消失不见,但还是被南景尘捕捉到了,只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声说道:“神仙三味草就算是我也未能得见过,若是有幸能得见这黑色神仙草,犯险又如何?”
伯仲是医,对药材有所执着确实说得过去,可就是这样的通顺达理,才会勾起南景尘心中的怀疑。
他的匕首再次近了一分,刚刚流得有些缓慢的血液又开始加急,伯仲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唾沫,喉结滚动,甚至能感觉到那刀尖是有多么锋利……
“你对阎王岭的执着和好奇出乎了本王的意料,本王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跟本王说黑色神仙草能解简兮的体内的帝王蛊,其实是在利用本王替你进阎王岭?”
这话一出,伯仲身子一颤,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又慌乱掩饰,出声解释道:“毒物能压制那女子体内的帝王蛊这是你有目共睹的,只要这毒性强过帝王蛊,能解也不一定……”
但显然,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已经不能再说服南景尘了,他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冷漠吐声道:“既然如此,本王便一颗一颗的去找那黑色神仙草,只是按照如此速度,一年半载都没个结果,到那时,那女子挺不过去死了,本王倒也落了个轻松。”
这话让伯仲眉头一皱,南景尘能不能耗得起那一年半载不说,可他着急,若是真如他说的,那女子挺不过去,最后死了,南景尘也不找了,这也绝非他所愿。
思量良久,伯仲突然响起了什么,随即出声说道:“黑色神仙草数量有限,灭绝的速度如此之快,更是因为它无法向其他植物一般开花结果,但它通体坚硬如刚,火石不灭,只能将其放在净水中满满释放毒性……既然时间紧迫,不如火烧阎王岭!”
这提议并没有让南景尘喜出望外,而是眉头紧蹙,随即出声说道:“火烧阎王岭定然会使其中的野兽四下逃窜,若是跑出阎王岭危害百姓,怕是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阎王岭中野兽的凶猛他是见识过的,一只俩只还好,若是这岭中有百只千只逃窜了出去,无疑是场大灾难。
伯仲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不屑,“那岭中的畜生离开阎王岭活不了多久的,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可能相安无事。王爷若是有担忧,可派遣一队军队在岭外听候调遣,以防万一。”
如此一说,南景尘这才放过了这个问题。
可阎王岭中树木草丛葱郁,根本就没有杂草腐木,要想燃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再说,这比几个城镇还要大的阎王岭,树木高耸直天,若是真燃起来,怕是不烧个半月都不可能。
而且在烧毁之后,要在废墟当中寻找一颗矮小的黑色植物,也并非易事。
如此兴师动众,不比他一点点找简单,他这个提议的目的当真只是为了替他找到黑色神仙草?
突然,南景尘眸色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伯仲,冷声道:“就依先生所言,你好好休息。”
说完已然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南景尘离开后,伯仲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摸向脖颈处的伤口,触及到指腹上的血液时,眸色沉了几分,但转而更多的是希望和期待。
……。
南景尘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出声对候在一旁的庄痕出声道:“看好了。”
“是。”庄痕低头应了一声,南景尘这才抬步离开。
……。
回到房中后,南景尘站在窗旁看着不远处的日落西山的晚景,眸中充满了戏谑和阴冷,他喜欢一层层的揭开那虚伪的皮囊。
今晚的四海楼注定了不平凡,南景尘大量的从附近的城镇收购易燃的油料,而四海楼作为天机阁的暗业,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梨花村。
长年带着黑色衣袍遮盖面目的萱冷看着纸上传递上来的信息,眸中满是无奈之意。
阁主联系不上,东篱也不知去了何处,整个天机阁没个当家做主的,这让她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时,一男子慌忙进来禀告:“古彦私自去了摄政王府。”
萱冷眉头一皱,怒喝一声:“荒缪。”
那声线那般嘶哑难听,“速速去拦下他,千万不能让他再落入摄政王的手里。”
早几天前就有消息来报,百面将军流烟一回到横元城就被人虏获,四下查探一番才知道这背后对流烟下手之人竟然是摄政王南景尘。
而凤烬带走简兮的那天晚上,他们本有探子跟随的,但良久不见消息回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附近不止是他们的人,就连南景尘的黑煞卫也死了许多,随后他们才知道简兮跟着凤烬一路游玩……
而事后南景尘抓走了流烟,显然是迁怒,又想重演上次古言处斩一事,其目的终究只是为了逼迫简兮现身和妥协,按理说,南景尘没有达到目的,流烟应当不会有危险才是,一切都等到他们联系上简兮之后,等待她的回应再做处理。
她言明了不能轻举妄动,可这古彦终究是意气用事了。
……
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