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尘无奈,睁开双眸,眸子轻垂,对上了简兮那黑亮的眸子,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良久,南景尘终究轻笑出声,转而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简兮熟睡的脸庞,随即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因为迷药的原因,简兮睡得安稳,而四海楼客栈下却响起了一声声马蹄声,深夜,几匹马奔腾在夜幕之中。
南景尘一离开,那小厮装扮的男子便推开房门,古彦看着床榻上熟睡的身影,眉头一皱,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南景尘派了修在她身边,只要他有什么异动,立马便会成为修手下的冤魂。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玄天尊尊主动了情,这对简兮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一种灾难?
谁知道呢!
只不过他的出现,算是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连跟那个男子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
他离开房间后,站在门前,并未着急离去,只是低低地自言自语道了一声:“修,保护好她,算是我的一种恳求。”
说完大步离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临近子时,南景尘达到阎王岭的山脚下,看了一眼身后的雨烈和鬼魂,随即翻身下马,提着夜明珠,大步走近了阎王岭。
雨烈一脸沉色,自从前些日子在良禹山下时就从未舒心放松过。
他幼时便从奴隶市场被选中,训练成死士,跟在九爷身边十几年,到头来,始终都没有看到真正的九爷。
至少他从来不知道九爷是何时在他几乎日夜跟随伺候之下学会了寒冥冰此等至高之术,也从不知道,九爷什么时候跟江湖武林门派打过交道,竟然能驱使玄天尊门下的人……
阎王岭的野兽自从那天之后,少了一大半。又或许在这暗中还是有野兽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只是在感知到南景尘的气息时,谁都没有先动手。
以强为尊,弱者对强者下意识的怯弱是本性。
几人行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尸王鳖的所在之地。
南景尘扫视了一眼这周围,随即将视线放在某个方位,突然出声说道:“本王来了。”
那黑暗中传出声响,这让雨烈几乎下意识的拔刀护在了南景尘的身旁,随后接着夜明珠的光亮,照清了来人的面容。
伯仲看了一眼满是戒备的雨烈,又看了一眼带着红色面具的鬼魂,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高空之上的月银,随即走到一旁,只听一声石块之间的碰撞声,擦除一丝火花,随后周围早就摆置好了火盆顿时点燃,视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去点燃了第二盆,第三盆……
直到这周围成圆形的火盆都被点燃,通火灯明,伯仲这才回来,看了一眼南景尘,沧桑的声线出口:“听着,如果我预料的没有错,黑色神仙草应该长在了尸蟞的尸王身上,等会我吹响驭兽笛,将那些尸蟞全部引出来,一旦你看到黑色神仙草,立即获取,因为我不知道我能控制那些尸蟞多久……。”
他本就是门外汉,对驭兽一术谈不上精通和随心所欲,所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驱使那些尸王蟞。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双银灰色的手套,将其递给了南景尘,显然是要预防在获取黑色神仙草时,避免沾染上了尸王蟞的毒液。
南景尘伸手接过,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鬼魂,低声说道:“见机行事。”
鬼魂点头应了一声,透过那红色的面具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伯仲的身上,一旦他出现什么问题,那她必须要控制住那些尸王蟞,不管是杀死他们也好,还是其他的也好,绝对不能让其暴乱。
伯仲心思有些沉重,走到哪尸王蟞的跟前,深吸了一口气,用腰间拿出一根黑色的笛子,吹响了起来……
笛声一响,岭中的其他生物皆给了反应,可那笛声并不是在针对它们。
不知是在歇息的尸王蟞,听到笛声之后,平静的表面下有了异动,随后听着那笛声的指令,一只尸王蟞快速地爬了出来,顺着伯仲预留出来的安全通道,爬到了安全区域去,静静的待着。
这附近原本都有撒了药粉,但伯仲怕同伴的死会刺激到尸王蟞,越加难控制,故此预留了一条安全的线路和区域,他现在只需要将所有的尸王蟞都引出来……
雨烈和鬼魂都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皆是惊呆地楞了神。
眼看着尸王蟞已经出来了一大半了,林中突然响起了另外俩声笛音,打断甚至抢过了伯仲的笛音,那些尸王蟞突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南景尘看了一眼不远处树干之上的俩道身影,眉头一皱,转而看向了身旁的雨烈和鬼魂,俩人得令,朝着那不远的东篱和茗柒攻去——
雨烈和鬼魂的出手让俩人不得不防守,没有时间吹响驭兽笛。
雨烈更是忍不住对眼前的东篱出声说道:“公子,九爷是为了简公子,有什么事,还请公子能等九爷完事之后再说。”
原谅他,一时之间改不过来称呼。
东篱微微一愣,眉头紧皱,随即停了手,而一旁的茗柒早就一开始就被鬼魂的暗香迷晕了。
东篱将其放置在树干之下,看着那火盆旁吹着驭兽笛的伯仲,他可以暂且停手让南景尘先拿到黑色神仙草,但那男子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