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亦有时,死亦有时。”
少女在满开的妖樱之下宽衣解带,冰冷的双手,握着同样冰冷的短刀。
“恨亦无端,爱亦无缘。”
樱花飘洒在她那美丽的躯体之上,白色与粉色交融,生者与死物交错。
“此生已为春樱,零落而去。”
那锋利的刀刃,对准了柔嫩的脖颈,血液化作溪流,滴落在这尸骨滋养的土壤之上。
“只愿来世化蝶,不识哀愁。。。。。。”
春风过,樱花如雨,簌簌而下。
今后,这西行之妖樱,将不再绽放。
愿那富士见之女的亡魂,能在这樱树之下安眠,直到永远。。。。。。
(二)
五月之初,本该是繁花似锦的季节。幻想乡里,却是一片严寒肃杀之景。
放眼望去,天地一色,白得让人眼盲。积雪覆盖着世间的万物,苍茫一片,看不着边际。那天上洒下来的,也不知是雪花,还是云朵的碎片。当然,想开点的话,那也可以是冰点之下的落樱。
只可惜,博丽灵梦是没有那种气度的。
她花了半个小时,在炉火烤暖的神社里做好了万全的防寒准备:眉毛以上是毛线帽,鼻子以下是围巾,只露一对小眼睛,俩手都用厚厚的连指手套包着,整个人裹得跟某轮胎厂的吉祥物一样,圆圌滚滚的。
在那之后,她提起铁锹,“哗啦”一下拉开了神社的推拉木门。纵使身上的棉猴已足够厚实,那迎面而来的寒风,却还是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灵梦哈出了一口白汽。
她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庭院的状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堆到家门口了。
如果有得选,灵梦是绝对不会在这种鬼天气里出来铲雪的。但,没有办法,再不清理的话,这博丽神社就要被积雪掩埋了。
她扛起铁锹,往前迈了一大步。覆盖在门廊的木地板上的那一层薄冰被她的靴子踩碎,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或许是这细微的震动,扰乱了这座神社与屋顶的积雪之间的,那脆弱至极的平衡,在她走出门廊的那一瞬间,一大坨又重又沉的雪块便从屋檐上滑落下来,刚好压到了她的脑袋上。
“哇咧——”
灵梦被这突如其来的落雪砸了个四脚朝天,噼哩噗噜地就从那门廊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倒在了外头的雪地上,铁锹也落到了一边。
冰凉的雪顺着她的脖子灌了进去,那感觉就像是做梦梦见自己从悬崖上掉下去,简直都不能更爽了。灵梦仰面躺倒在白雪之上,感受着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半晌,她张开了嘴。
“给我。。。。。。把雪。。。。。。”
“停下来啊——”
那是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太过分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现在是五月,五月!春天都过去一半了,别说冰雪消融、百花盛开了,算上今天,这场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星期!这要不是世界末日降临的先兆,那就只能是。。。。。。
“这他娘的是异变啊!”灵梦躺在雪地上吼道。
“哟,灵梦!”
这个时候,伴随着一串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灵梦的眼帘。
那是个黑发赤瞳的美少年,漂亮的脸蛋与白雪同色,微微打卷的短发被寒风吹乱。深红的围巾挂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围起,而是像披肩一般随风摆动着,修长笔挺的身材配上那漆黑的秋装风衣,显得格外的潇洒。
此时此刻,他正踩在灵梦脑袋上方的那块雪地上,低着头,满面微笑地瞅着她,看着她这副狼狈的丑样。放在人之里,这家伙的回头率大约是百分之两百,但灵梦现在是一看到他就来气。
倒不是说有多么讨厌他,总之灵梦就是气。
“纳兰暝。。。。。。你这家伙,来我这儿干嘛?”她没好气地问道。
“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纳兰暝笑道,“我看这外头雪下得大,心想这巫女家里穷,这万一要是冻死了该怎么办呀?”
收回前言,灵梦是真心的,非常的,讨厌他。
“切。。。。。。”
她咬了咬牙,随即高高地举起了手,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