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了大婚那天一起敬了酒,之后的大半个月他都在浙南出差,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如今一看,沈宁好像愈发好看些了,尽管额头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在。
他视而不见,手里的包一丢,直接扔给了沈宁收拾。
抬脚进屋,去看了眼李老太,发现对方果然是呼噜打得震天响,却是鼻音很重,真的像是闹了感冒。
“妈?”
李良才下手推了两次,都没动静,像是睡得沉了。
沈宁背光站在房间门槛,看着没开灯的房间里李良才的侧脸。
鹰钩鼻,单眼皮,眉骨很突出,嘴皮单薄,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心狠自私多疑的性子。
这种人不好糊弄。
李良才很快出了房间,进了堂屋里,头顶上前妻的遗像高高挂着,正冷漠冰寒的看过来。
李良才与那张脸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话却是对着背后的沈宁说的:
“白天你去哪里了?”
沈宁将玻璃杯放在了八仙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力道大了,声音有点响。
“去县城买菜了,半道自行车坏了,我又推去修,然后回来收拾家务,就这些。”
很自然流畅,像是个平常主妇要做的。
李良才回头看她一眼,眼神明显不信:
“妈给我打电话了。”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像是说了什么,又其实没说什么。要是心虚的人就算不招认,也会忍不住漏出马脚。
可沈宁上辈子见惯了李良才的手段和心机,表情丝毫不变:
“哦,妈起床了?她怎么没说。”
李良才笑了笑,常年的养尊处优下,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散了出来。
“沈宁,我从前见你,虽说年纪小,还有点孩子气,到底是个读书人。今天看,怎么就学会了撒谎?”
“我是你的丈夫,既然你嫁给了我,我肯定会护着你,妈那边我会去说,不让她过分的。”
“喏,包里有我给你带的浙南的礼物,千里之外带过来的,希望你喜欢。”
沈宁斜眼去看那还丢在李老太房门口的皮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东西不少,李良才说的浙南礼物就在里面,她却没有半分想要去翻动的开心或者好奇。
不过是大棒子下的甜枣。
上辈子,李良才一开始也是这样虚情假意,因为常年累月的出差,自己倒是不怎么见他。
若说嫁给李家的第一年,李老太的角色是个恶婆婆,那李良才就是个不知情的丈夫。
她有时被李老太欺负的狠了,就会偷偷给李良才打电话,这个丈夫就会打包票去找李老太算账,让对方不要过分,还会给自己准备礼物赔罪。可李老太依旧不改,她一开始还天真的以为是李老太不听这个儿子的话。
呵,李良才哪里是个好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会吃人的恶鬼。
他的本性,在她怀孕后便彻底爆发。一言不合就会翻脸,举手就来打她,骨折骨裂,断手断脚都是家常便饭。然后还会在她被打的想要报警,想要离婚的时候,又会低三下气做足样子,用可怜,用恐吓,用威胁种种手段,让自己闭嘴。
虽然家暴是放在身体上的,可那精神上又何尝不受折磨呢?
李良才说了半天,见沈宁屁都不放一个,有些烦躁的蹙了眉头,口气却是虚伪的温和:
“沈宁,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走神了?你上课,就这么对待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