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里越是难过。
模糊的视线里,手下的药糙,无论如何用镰刀去割,就是无法割取。
暗暗咬了咬唇,她弃了镰刀,徒手去拔。
药糙的梗带刺,而盲力在拉拔的时候使得双手又热又痛,可是这样的灼热和痛,却使得她凌乱的心情稍稍地缓和了过来。
是那种自己仿佛已经不再存在的感觉,因痛变得单薄了。
&ldo;啪&rdo;的一声,药糙被连根拔起。
原来根部之处缠绕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硬石,怪不得方才无论如何也割不断。
狼狈地跌坐在带着浅浅湿意的糙地上,回头,望着静得让人心痛的来时之路,这么晚了,她独自一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在这盛传偶有流氓流窜的山野之地里采药,居然没有人会想到她的处境是危险的。
蓦然忆起就在几天以前,同样的深夜里,某人因为担心她而特地折返又不好意思的一幕,现在记起,倒像是春梦一场。想到这里,眼眶越发的干涩。掏出一直深藏怀里的方帕,小心翼翼地摊开,凝视着安躺着的耳环,在这一刻,只觉得一切的在乎都变得可笑。
哭不出来的感觉,她总算知道了。
可是,纵然知道了,还是想要待在他的身边,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第6章(1)
更新时间:2014-10-1813:00:05字数:2416
灯残如豆。
端着药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的还是红姬头枕在他的胸膛上,一副小鸟伊人好不娇弱惹人怜惜的姿态。
他转过头来,似乎是因为察觉到她的进入。
非语决的反应向来敏锐,她是知道的。
所以,在他默然的注视下,她低着头,仿佛单纯的送药小厮一般,把药递到他的手里便转身离开。
走出天井的一刹,为空气中的冷冽轻轻地缩了缩。
灭了熬药的柴火,她直接走到非语决暂住的小屋子。
小屋子原是柴房,气味刺鼻。
本来,这对年老的夫妇的屋子房间就不多,所以只能腾出一个房间给他们,而为了方便她照顾受伤昏迷的红姬,她一直是睡在红姬的房里的。而非语决呢,则是糙糙收拾了柴房,将就着睡在几块简陋的床板之上。
她轻轻地躺下,躺在他已经睡了好几个晚上的简陋床板上,鼻息间仿佛闻到了属于他的独有气味。
想到离开红姬屋子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烦躁。
身体是疲惫不堪的,然而眼睛却干涩得无法合上。
终于还是决定到天井去透透气。
但怎么也没想到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非语决端着空药碗走出来。
看到她从他所居住的屋子里走出来,他似乎愕然了一下。
&ldo;药碗给我就好。&rdo;
她走过去,淡淡地说着,伸出手去,才拈及药碗的边沿,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心里难免还是为他的碰触浅浅地一乱,但她目光略一沉淀,恢复了自若,抽回手,拿了药碗便想离开。
&ldo;你的手心怎么了?&rdo;
她脚步稍稍一乱,回头,淡然一笑,&ldo;没事。&rdo;
&ldo;你有事。&rdo;
看着他走近,她在那依然锐利的目光里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