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讲,却好像已经告诉整个武林,这女子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傅衡阳本在交代一些细碎小事和后续安排,但从李莲花牵着阿狸下车那一幕开始,他的目光就再未从二人身上挪开过。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阿狸有多美,她不说话的时候,就像隐蔽深山的神女,又像未谙世事的精魅,勾人于未知,惑人于无形。当然,那仅仅是在她不说话的时候,又或者说,那仅仅是在她不和她讨厌的人说话的时候。
阿狸一向爱憎分明,她喜欢对李莲花好的人,讨厌所有背刺过那个男人的人。
她的感情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干净且直白,不掺一点杂质。她勇敢独立,自我又能共情,拥有恰到好处的正义感,清醒不内耗。若说在精神自愈这个层面,过去的李相夷都比不上她的这份稳定内核。而美貌,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当大家还在纷纷困惑李相夷是如何坠入这样凡夫俗子的感情中,傅衡阳已经洞悉了阿狸身上独有的难得。他狂放不羁,自诩这世上鲜少有看不透,却不知有些事全然看透也是一种危险,但他不知,从不知。
大雪给时间落下了暂停键,众人纷纷看着一白一红的身影,又不知不觉将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仿佛谁先开口都不合适。
乔婉娩看着阿狸那宝石般的眼眸,抬眼看向李莲花,“这位是?”
李莲花没来得及开口,花瓣红唇轻巧而清晰的开合,“我叫阿狸。”
她的声音从容语调平和,一双眼淡然而镇定,并非急着证明什么。
乔婉娩已经很久没有从一个女人的眼中看到这样的从容不迫,包括她自己。
“原来是……阿狸姑娘。”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舌尖勾勒着阿狸两个字,目光已经泄露出一股子由内而外的向往。这种羡慕与李相夷毫无关系,她从她眼中的琼彩里,想起初入江湖的那个自己。
那个被保护的很好,安全感满满的自己,那个坚信无所不能,匡扶正义的侠女。她似乎太久太久没有这般安心定志,意气扬扬。
“雪下大了,大家进帐说话吧。”傅衡阳看一眼目光灼灼的李莲花,打破沉寂。
主帐中,大家再次被震惊地瞠目结舌。
阿狸抱着李莲花的胳膊,声音软软语气切切,正在指着鼻子骂傅衡阳心里变态心生嫉妒棒打鸳鸯见不得别人好,一丁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而李莲花呢,完全没有制止的迹象,他看上去有点头痛,但却并不收回手,只能无奈地由着阿狸胡闹。
四顾门多年经营金库充足,加之之前李相夷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延续下来,此次征讨花却大半库存,外出的吃住用度比朝廷军队好太多,傅衡阳早在前往纥诃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但他没能算到的是,李莲花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他的安排,不让阿狸住在家眷帐中。
“阿狸姑娘是门主的红颜知己,另搭一个前帐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白江鹑发挥和事佬特长,很会审时度势,李莲花都快把阿狸是他的命写在脸上了,也不知傅衡阳怎么突然脑子进水要他们分开。
傅衡阳并不着急,他有说服阿狸的理由,但是还没等他进一步开口,就见阿狸皱着一张小脸,油盐不进地瞅了他一眼,朝李莲花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