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细黛笑了。
宁潜一脸认真样,“为师教你的都是精华。”
“若是无路可走了呢?”歌细黛纵身跃向湛蓝的湖,那一步步的落在莲叶上,轻得像阳光掠过水面,鞋底都未沾到一点水迹。
“装死呀。”宁潜伫立在她走过的莲叶上,遥望波纹迤逦延展。
气象万千的光阴,弹指过时,不过一刹。如果她的前方是无路可走,他想,他会带她走。
转眼过了七日,如以往相同,宁潜只教歌细黛轻功。每当歌细黛提起剑术,他总有不同的说辞。
歌细黛要回府了,宁潜要进城,两人便同往。
云影徘徊,远黛含烟。
迎着明媚的阳光,他们纵马在峰峦耸翠。
当他们绕过一座山,将要进入官道时,忽的都勒住了马。
只见前方有一群人。
确切的说,是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持凶器在围攻一个少年,一个手无寸铁的紫衣少年。
歌细黛挑眉朝那紫衣少年暼去,他宛如一朵傲然绽放于荒漠里的花,紫色丁香花,浓烈袭人。紫光飞舞,他强大的气场只是不动声色,便足以令群芳失艳,似天地间仅他一人便能美景遍地。
她扪心自言:上一世,不曾识他。
紫衣少年虽武功不俗,一招一势沉着高深,却是寡不敌众,已身中数伤。
宁潜捏着酒壶饮了口酒,恣意一笑,道:“九儿,看,这就是不会活学活用‘走为上’的例子。”
歌细黛在看,她一直在看,看到那个紫色少年被困在淡淡的血腥气里,看到他骄傲不可一世的光芒,以及碧落黄泉都摧残不得的绝代风华。
有一瞬间,她想视若不见的走,可是,她的眼睛根本就移不开。
宁潜不经意看她一眼,她那么沉静的望着厮杀的人群,点化道:“你看,血的教训。”
“我看到了,看到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一只虎与一群狼在嗜血奋战。”歌细黛隐隐的说出了她脑中浮现的场景。
“如此比喻,显然对虎与狼很不尊重。”宁潜唇角带笑。
歌细黛收回目光,看向宁潜,“师傅,替我救他。”
宁潜眯起眼睛,气息微凉,“只因他长得比女人还美?”
歌细黛笑了,笑得像初春半开的海棠花,“我想修点功德,为来世用。”
“今生未完,便讲来生?”
“今生对于我而言,多活一日就是赚的。”
宁潜饮了口酒,咂咂酒味道:“想赚得多些,就莫要多管闲事。”
歌细黛抿着双唇,看到紫衣少年尊贵的气势在奄奄一息。
“见死不救这种事,你不做,别人也会做。”宁潜轻皱了下眉,只觉空中弥漫着的污浊之气,使他很不习惯。
“我想试试看,今生能不能过得没有遗憾。”歌细黛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宁潜看不穿她眼底迷蒙流转的缄默,已像突起的艾绿色的冬风,轻柔锐利的向前刺去。
“给我的九儿一个修功德的机会。”宁潜稳稳的落在那群人旁,淡然一笑。
黑衣人们顾不得这个突如其来的人,而是对准了目标,取其命。
宁潜那艾绿色的身影一跃,薄似樱花瓣的软剑呼之欲出,亮得耀眼。
软剑一挥,似风、似雨、似雷、似雪,急、准、稳、轻。
顷刻间,十二名黑衣人已倒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