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声线低沉而华丽,清清冷冷的问道。
这是打算给她定罪的意思吗?抬眸,夏以沫望向开口的男人,冷冷一笑,“我没什么好说的……”
顿了顿,终究还是有些莫名的不甘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怪也只能怪她们先惹到了我,我不过是将她们加诸到我身上的,尽数还给了她们罢了……”
“听夏姑娘的语气,倒像是我们的错似的……”
被泼湿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被不知哪里灌进来的冷风一吹,更是刺骨,早已冻得瑟瑟发抖的瑜贵人,心中也便更加恨透了害得她如此狼狈的夏以沫,“陛下,这夏以沫她先前为着替那司徒陵轩守节,竟然公然抗旨,拒绝嫁给陛下你为侍妾,对陛下已是大不敬……陛下罚她在浣衣局做苦工,以资反省,哪知她不仅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如此折辱于婉妃姐姐、芳嫔姐姐,以及臣妾……”
似痛心疾首极了,女子一副弱不禁风般的娇躯,忽然一软,娇滴滴的就向着宇文熠城的方向倒去……
宇文熠城伸手扶住了她。
“陛下……”
柔弱无骨的娇躯,软绵绵的靠在男人挺拔的胸怀里,抬眸,瑜贵人媚眼如丝的望着这近在咫尺的良人,恰如小鸟依人一般,当真是十分的楚楚可怜、无限娇羞。
向婉儿在一旁眼睁睁的瞅着,却是妒忌的眼都红了。
倒是那同样被冻的不行的芳嫔,还挂念着要将夏以沫定罪的这桩事儿,遂趁机开口道:
“陛下,您瞧瞧,瑜贵人妹妹都被那夏以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求陛下你一定要替臣妾们讨回公道啊……”
“就是……”
向婉儿也遂将对瑜贵人的一腔嫉妒,尽数转化成了对她们共同的敌人……夏以沫的怨恨,愤愤然道,“陛下,这夏以沫如此胆大妄为,必须得严加惩处不可,必不能叫她逃脱了……”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像是恨不能置夏以沫于死地一般。
冷冷一笑,夏以沫情知与这群人没有道理可讲,自然更不屑求饶,心一横,只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殊不知,她越是这样的毫不在意,越是叫宇文熠城迫不及待的想要摧毁。
连迟钝如向婉儿,这一刹那,都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了。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翎雪,突然柔声开口道,“妾身觉得,这件事,夏姑娘确实是有错……”
语声一顿,“但婉妃姐姐等人,也有不妥之处。两相消抵……陛下,此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女子的这番话,当真是有理有据、在情在理,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来。
夏以沫亦不得不承认,她这种先是各打五十大板,紧接着又软语求情的做法,高明之极。
虽然对这上官翎雪,夏以沫似存了一份本能般的保留态度,但她几次三番的为她说话,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此时此刻,若真的能像她所说的“两相消抵”,也确实是不错的结果了。至少比她被罚要好。她当然不会天真的期待那宇文熠城会放过她,而转而去责罚他那一众妻妻妾妾的。所以,如果一定有人要拿来开刀,也是她夏以沫。
这一点,她还是十分的认得清形势的。
这便是寄人篱下的悲哀。
但她显然比单纯的“寄人篱下”更加凄惨。或者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形容,更加贴切吧?说到底,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异国俘虏,若那宇文熠城真的要对她怎么样,她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想到这里,夏以沫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正胡思乱想间,却突然听得那向婉儿接着上官翎雪的话头,愤然道:
“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陛下,这夏以沫害得妾身们如此狼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她呢?……”
“你说该怎么处置她?”
宇文熠城瞥了一眼那远远站在一旁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