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突然闪现几道银光,几乎毫无防备的,院子里的僧人被飞射而来的冷箭击中,倒在了地上。何惜柔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但对薛慕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呼啸而来的破风声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何惜柔的目光还未从倒下的僧人上收回,手腕上一阵钻心的剧痛已经让她拿不起手中的长刀。
薛慕直接捏碎了她的手骨,又两下卸了她一只胳膊。他一手揽过柳清欢,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上何惜柔的心口。何惜柔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吐出了一大滩血。
薛慕解开柳清欢身上的绳子和穴道,柳清欢就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薛慕把她横抱起来,眼神里带着难以名状的焦急:&ldo;清清,你怎么样了?&rdo;
&ldo;阿慕……&rdo;柳清欢抬眸看着她,脸上已是毫无血色,&ldo;阿慕,我好痛……&rdo;
薛慕只觉得呼吸一窒,整颗心好似都被人勒紧了:&ldo;哪里痛?&rdo;
&ldo;肚子、肚子好痛……&rdo;柳清欢的呼吸有些急促,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薛慕的披风。薛慕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飞快往庙外走去:&ldo;别怕,马上就不痛了,我带你去找大夫。&rdo;
柳清欢扯着他的披风,气若游丝地道:&ldo;火药……&rdo;
薛慕搂着她的手一紧,脚下的步子比方才更加快了:&ldo;我们早就察觉了,已经替换回了普通的烟花。&rdo;
&ldo;那就好……&rdo;柳清欢似乎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薛慕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柳清欢,一颗心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ldo;清清,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rdo;
薛慕用轻功很快赶到了东市,可是李元白的药铺却没有开门。门外挂着一个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六个大字‐‐上元三天闭店。
薛慕的面色一寒,恨不得把他这家小店铺拆了当柴烧。他一脚踹开房门,朝着里面大喊一声:&ldo;李元白!&rdo;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回应他。柳清欢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叫了他两声,薛慕心头一痛,抱着她转身出去:&ldo;清清,我带你进宫。&rdo;
刚出了李元白的小药铺,头顶突然&ldo;砰&rdo;的一声,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柳清欢睁了睁眼,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亮光,低声问道:&ldo;烟花大会开始了吗……&rdo;
&ldo;嗯,清清你看,好漂亮。&rdo;薛慕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是连个余光都没往天上瞟,只是加快了步伐。
拐过一个弯,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捻棠。捻棠见着薛慕,拽起手里的李元白,飞快地冲了上去:&ldo;侯爷!我把李元白给你带来了!&rdo;
薛慕看着李元白,语速飞快地道:&ldo;快帮她看看,她说肚子痛。&rdo;
侯爷的脸色黑得吓人,李元白是连气得不敢喘一口,就撸起袖子给柳清欢把脉了:&ldo;夫人动了胎气,快点带她回我的医馆。&rdo;
他的话音刚落,薛慕已经抱着柳清欢转身往医馆去了,捻棠一把抓起李元白,紧随其后。
到达医馆的时候,李元白看着自己那扇不知被谁踹飞的店门,默默地抽了下嘴角。还没来得及心疼,就被捻棠扔到床榻旁,李元白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给柳清欢扎了三针。施针过后,柳清欢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不少。
薛慕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见李元白收针,才问道:&ldo;她怎么样了?&rdo;
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就连李元白都听出了他的紧张。
&ldo;侯爷放心,夫人和胎儿都无碍,但是以后切莫再轻易动武,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rdo;
薛慕抿着嘴角,点点头道:&ldo;知道了。&rdo;
李元白又拿过一个白色药瓶,递给薛慕:&ldo;这个涂在夫人的脖子上。&rdo;薛慕接过药瓶,似乎有些嫌弃:&ldo;这是什么药?&rdo;
李元白没好气地道:&ldo;就是普通的创伤药,你爱用不用!&rdo;他说完就走到桌案前,开始写药方抓药。
捻棠打了一盆温水,薛慕帮柳清欢清洗干净伤口,还是把药瓶里的药粉洒了一些在柳清欢的伤口上。
&ldo;阿慕……痛……&rdo;柳清欢梦呓般的说了一句,薛慕的眉头一皱,把药瓶扔回了李元白的桌案上。
果然还是应该叫人回去把皇上御赐的金创药拿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床榻上的人,在她的唇上安慰似的轻柔一吻。一旁的李元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目不斜视地抓药。薛慕见柳清欢在他的吻中渐渐平静了下来,才松开了她的唇。
&ldo;捻棠,你留在这里拿药,我先回府了。&rdo;
&ldo;是的,侯爷。&rdo;捻棠看着薛慕渐行渐远的背影,用力地敲了身旁的李元白一下,&ldo;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抓药!&rdo;
李元白:&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