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郁白薇看了眼衙役们的眼色,“可能是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颤抖的双手覆上棺材边沿,郁宏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不可能!这不是我家月儿!”
起初,他的情绪很激动,他不相信自己悉心宠爱的大女儿就这么死了。
奈何京城的告示贴了一张又一张,却始终不见郁月回来。
坚韧的心脏最终渐渐麻木,破碎。
时间一长,郁月的死便为了既定的事实,更成了郁府上下最为忌讳的话题。
也正是那个时候,因为郁白薇的那一句。
“都怪郁颜要偷溜去后山玩。”
这才让郁宏把视如己出的郁颜分配给了郁白薇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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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儿,久久不能回神。
声音断断续续的,“郁白薇说你死了啊……”
郁月缓缓地戴上面纱,冷笑道,“是啊,死了。”
她紧咬下唇,“当初还是她亲自把我推下山崖的呢。”
她知道涉世未深、毫无心计的郁颜依旧天真的觉得郁白薇只是一时失手。
手足情深的道理郁月也懂,可是郁白薇不懂。
郁月凉凉道,“若是不小心,她怎会在山顶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若是不小心,她为何到处散播我死了的谣言?”
“若不是孟婆上山采草药的时候发现我,为我治疗,我怕是早已……早已一命呜呼了。”
话音刚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有似无的看了眼郁颜洁白如玉的脸蛋,“对了,她当初还想用树枝让你毁容呢……”
“怎么样……一起让她下地狱吧?”
郁颜踟蹰着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觉得郁白薇有罪,可这份罪应该……罪不致死吧?
郁月见她纠结的模样,也不催促,继续俯身收拾碗筷,语气悠远,“不急着答复,你慢慢想,我等的了。”
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还差这些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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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丝飘下,屋檐落下排排珠链似的水滴。
像是在阻挠着,不想让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青烟缭绕,从白瓷壶中晕开。
父子久违的独处一室。
邱源一脸严肃,“这是你和为父说话的态度吗?邱韫衍!”
邱韫衍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了杯,玩世不恭道,“所以……二哥的香囊是怎么一回事?”
见邱源闪烁其词的模样,邱韫衍笑道,“父亲不觉得,欠我和夫人一个解释吗?”
白皙削瘦的手腕露出,邱韫衍垂头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慢吞吞的,“既然父亲不肯说,那我就说说我的猜测吧?”
邱源仍旧没有说破的打算,他不相信平日里的纨绔,能在一时之间倏忽恢复了数年前的聪颖。
他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二哥……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