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沧桑低沉的嗓音开始静静地诉说起来,&ldo;孤知道,离殇的百姓已经对皇室失望透顶,这是孤育儿无方怪不得旁人,如今亲眼见到你们,孤才明白先前做的那些,是如何的不知轻重!&rdo;
百姓们冷冷地盯着澜零,静静地听着,脸上自始至终的麻木。这些都没让澜零失望,百姓们终究求的不过是安定和乐,他坐在这个位子上,谋的也不过是天下安定繁荣富强。而这个&ldo;安&rdo;字,便是头一个重任!
&ldo;如今的大陆已经开始乱了,&rdo;澜零半垂着眼睑沉重地说道,轻扯的嘴角画出苦笑,&ldo;孤不能强求离殇永远安定,这些本不过是孤的责任,却不想躲在暗处的敌人如此狡诈。离殇的天下是孤的天下,更是你们的天下!孤有责任为你们挡去所有的危险,即便能力达不到,也不是开脱的理由。你们过得安定了,才是孤真正想看到的。&rdo;
百姓们脸上的神采多了些,或许是听到澜零说到大陆要乱了,底下也渐渐响起嗡嗡的谈论声。
大陆会乱?为何?可是要打仗了?!
半垂的眼中闪过几许精光,神识已经放出,仔细地留意着周围的不对劲,&ldo;大陆为何会乱,是否会牵扯到百姓的身上?这些问题孤无法回答,对方神出鬼没,计谋不断。这些孤都无意隐瞒于离殇百姓,只是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是扰了你们的清静而已。&rdo;
诚恳的话,也是点到了最准确的那一点上。这些老百姓们可不是那些徒具虚名的江湖豪杰,也不是朝堂之上个个自命不凡的利欲之徒,他们求的不多却是最实在的那些。上位者的争逐他们不关心,澜零的话无疑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去了。
底下声音越来越响,原本显得木讷的一张张脸上,此刻也是带上了许多兴奋之情,冷漠的眼眸中也是闪动着亮光,仰高了脖子随着澜零的动作而目不转睛地看着。
澜零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底下那些人,原本的冷漠也因此刻强装出来的豪情而生出几分真意。说不得他这是在做戏还是讲的心里话,不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似乎都被牵着走了。
&ldo;三公主流霜,便是受了那些人的控制,刺杀五皇子、六皇子,这些便是皇室的丑闻。到底是孤的孩子,孤无法将此昭告天下,她做的这些事,便是没有自己的思维,也无法推脱她犯下的罪孽,孤代我儿给离殇百姓一拜!&rdo;
说着已经双手抱拳,腰身一弯,向着木台下面的人拜去。
不过他想拜,也得有人敢受这一拜才行。原本呆呆地站在下面的人,听到澜零的话,又看到他的动作,反射性的已经忙着向四周退去。一时间人仰马翻,退不迭的,只能一脸惊恐的双膝跪地地瘫软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连看都不敢看。
原本跟着澜零他们坐下来的官员们,包括林青跃在内的,看到澜零都站起身来了,他们哪里还敢坐着。如今空荡荡的一排椅子前面,站着罗城的上位者。
流醉抿紧了唇,眉头轻蹙,澜零说的那些话,从其中显露出来的感情,他听得分明。暗想父皇他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般对离殇的事浑然不在意,起码对于离殇的子民他绝对做不到冷血无情。
一切都在澜零的计划之内,百姓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终于,弯着的腰身缓缓地恢复成了笔直,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亮银色的剑光从远处飞快地向着澜零射来,那角度分明是冲着他的心脏而来!
&ldo;保护陛下!&rdo;原本站在一旁像是木头桩子一般的侍卫们飞快地反应过来,手中灵剑化出,身形闪动,下一刻,澜零身前已经出现了一道人墙。
侍卫们的动作不慢,那道剑光的速度却是更快,这出手之人灵术修为显然是在众人之上!不过若是被人就这么暗算了,那么澜零也当不起离殇帝君之名了。
银灰色的波纹屏障在身前摊开,身形急退,双掌结印,不断勾画的手指切出一道道的结界丝线,层层地将那道剑光所包裹的东西给编织到了其中。
脚下不动,动了便是败了,此时此刻,容不得一点分神旁顾。澜零脸上并未见得如何慌张,甚至还带着几分刚刚激动下散发出来的愧疚和愤然,面对手中能刺穿他心脏的利器,也是轻松之极。
便在澜零手中的结界对上那道剑光的时候,从眼前闪过水蓝色的身影,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流醉,早已经向着发出这剑光的人冲了过去。旁人或许没有发现什么,一直都在分神关注着周围情况的流醉,却是看得分明。
并不担心澜零这里的情况,他知道眼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身后传来风声,那是胤带着铭向他追来的声音。
澜零手中渐渐掌控住的东西却是件稀罕的东西,一柄亮银色的短匕首。古朴无华的外表,锋利冷寒的刀锋,便是澜零也绝不会怀疑被这东西刺中了,绝非流血那么简单。
手指微动握住匕首的柄,澜零随手挽了个剑花,亮银色的光辉映着灼灼的日光,夺目又阴寒!
这片大陆上,能够修习灵术的,本身就可以聚集灵力化出兵刃使用,这种精铁所制的武器,自然不是修行之人会用得着的东西。不过,澜零却清楚地从这柄匕首身上得出了淡淡的灵力气息,发出它的人,分明是借助了灵力。
举目看向流醉他们的身影,三人一惊追到了一座房屋前,就在这个时候,数道黑影从窗户、门,甚至是撞烂了屋顶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