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下的情形,沧泠有些吃不准到底是要将伤了澜零的人揪出来,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以澜零的身体为重赶紧回宫。
就在沧泠默默地守着澜零过了两天之后,一封来自长老殿的信笺帮助他做了决定。
大长老传来消息,宫中那几位后宫的娘娘最近十分不安分。沧泠看着床上不停颤抖的澜零直叹气,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好!
都找了些什么女人啊!眼里只有权势,幸好自己当初逃走了,要不然现在悲哀的人就是他沧泠了!一边感慨,心中那个少年的身影却渐渐清晰起来。
沧泠的双眼有些失神,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身份的阻隔,同为男子之身,在这世上大概也是个禁忌!
&ldo;唔嗯……&rdo;轻微的闷哼声从床上昏睡的人口中溢出,惊醒了犹在神游天外的沧泠。
&ldo;澜!&rdo;惊喜地趴到床头,死死地盯着澜零略显得苍白的脸,&ldo;澜,你可是醒了?&rdo;
澜零迷迷糊糊地转动着眼珠,耳边熟悉的呼唤声让他想拨开所有的迷雾,只是一阵一阵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感却让他无暇旁顾。
沧泠等了一会儿,见他并未醒来,眼底难掩失望。心中有些感慨,澜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若不是痛极了,大概不会轻易哼出声来,看来他们还是早点回宫,让大长老他们来给他瞧瞧才是。
想到这里,沧泠再次将手指搭在澜零的脉上,依旧是那种紊乱不堪的脉象,让沧泠心底的不安逐渐加强。若是澜零出了什么事,那么离殇可真就乱了!
沧泠收回手,给澜零仔细地整理好了锦被,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ldo;来人……&rdo;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轻喝一声,眨眼的功夫,就有两个黑衣护卫跪在了沧泠身前,&ldo;殿主!&rdo;
沧泠背着双手站着,神情有些严肃,&ldo;那座小楼里,可有什么消息?&rdo;
两护卫羞愧地低下头去,&ldo;殿主恕罪!吾等无能,至今未曾发现那名少年的踪迹,就连大皇子他们都没了人影!&rdo;
沧泠淡淡地看着他们,并无不悦。隐约间,他觉得澜零的伤该是与那少年有关。可是他现在又昏迷不醒,那少年又没了踪迹,自己这时候又不便亲自出去……
再三思量,沧泠还是觉得眼下将澜零带回皇宫才是正理,&ldo;你们跟其他人说一下,今天将东西仔细准备了,找辆马车,我们明日回宫。&rdo;
&ldo;是!&rdo;两名护卫对沧泠的命令自然是无条件执行,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沧泠站在院中,仰首看着蔚蓝的天空,竟有些痴了。与这凡尘俗世阔别多年,想不到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竟遇到这等麻烦事!再想到床上的澜零,沧泠真不知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一天的时间,不过是日升日落。在太阳破晓的那一刻,这座被人盘桓的不少时日的院落,已经空无一人。
沧泠坐在装饰地十分豪华舒适的大马车里,小心翼翼地给躺在矮榻上的澜零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原本苍白的脸,现在确实绯红一片。若不是对自己的医理尚有几分自信,沧泠都要怀疑澜零是不是受了风寒这才昏迷不醒!
手中的绢帕早已湿透,沧泠从新取了一块儿,在旁边放着的清水盆中洗了洗,再一次贴上了澜零的脸。
无意识地呻?吟声,似乎是舒适的轻叹,头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澜零,沧泠眼底的温柔变得浓郁起来。
两人曾是那座冰冷的皇宫中彼此唯一的依靠,若非当年自己一意孤行,这份担子也不会落到澜零的身上。
曾经的愧疚,抱歉,在对方妖媚的一笑中,化作了永远的暗中相伴!隐殿殿主,虽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却也自由颇得自己的心意。
不是不知道,澜零对他的付出,在这人笑着说出那两个字时,自己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兄弟啊……
沧泠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个男人啊,自己最亲的亲人,如今竟也会这么脆弱么……
&ldo;水色涟漪&rdo;楼中……
两天的时间,足够一群慌乱的人平复下心中的躁动。
花玲一动不动地守在流醉床边,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虽是精灵的体质,这样的自我摧残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吃不消。
钰绝一直站在离着花玲不远处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花玲,偶尔目光移到床上的少年身上,眉头一皱一皱的,从他身上散发出的&ldo;生人勿近&rdo;气息,也不是一般的强烈!
那一天,流醉闭上了眼,然后就再也没醒来。
花玲抓着流醉的手,无声流泪。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将澜零带到这里,若不是他轻信了钰绝的话,若不是他……
明知道要想流醉醒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想通,可是花玲心中的害怕却从未间断过!
不止一遍在流醉耳边轻声低语,那个男人是他心心念念盼着的那个人,不止一遍对他说,若是再不醒来,那个男人恐怕是要重伤不治了。
威逼利诱都来了个遍,可是床上的少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中,除了呼吸声仿佛就是一个死人!
榕浪曾过来了好几次,看着忧伤的花玲,昏睡的主子。连带着自己的脸色也甚是难看!劝解花玲出去吃些东西,好歹睡一觉休息一会儿,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双忧伤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