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
那所谓吃穿不愁,便是残羹冷炙,衣难蔽体。
所谓书册不少,便是东央西告,尊严扫地。
所谓清风朗月,便是门可罗雀,碾作尘埃。
就比如她。
所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争权夺利。
于他而言,简朴过活是免去烦忧,可对于南宫姣,那叫苟且偷生。
可惜,一个能在永陵宫中安然无恙八载的诸侯质子,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她信,可若说当真孑然一身,背后空空,她是万万不信的。
就看,站在他背后的,究竟是哪方势力了。
……
天色渐晚,偏殿内烛火不多,昏暗暗地只勉强能照个亮。
南宫姣倚在窗边,壁上烛光跳动着描摹美人面。
让司空瑜只不经意间一瞥,便再没能挪开视线,眼神渐渐痴了。
这么毫不遮掩的目光,南宫姣自然察觉到了,但她不在意。
实话说,仅仅半日,对他无时无刻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快习惯了。
没有任何探究,只能感受得到纯粹的欣赏与痴迷。
倒也不失为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对此的态度也跟那众多厌恶的视线一样。
看也就看了,又少不了一块肉,妨碍不着她就成。
侧面与身后的烛火摇曳,南宫姣的身影印在窗棂上,窈窕纤细,腰身盈盈不足一握,仰头似乎隔窗望着月亮。
司空瑜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画着一幅画,画成,是对影成双。
可实际上,他看不见的正面,美人儿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画中的迷离,甚至称得上凌冽。
看的也并非是什么月亮,而是对面宫殿单檐歇山顶之上。
那里,是夜色中极近距离才能看到的,两颗毛茸茸的头顶。
两个人身子低低趴在另一侧屋檐的斜坡上,只在屋檐正脊将将露出眼睛。
澜淙戳戳卫瑛,“怎么样?看着了吧,主上没事儿。”
顿了会儿,澜淙翻了个白眼儿,别提多无奈了,“你这就没意思了,都大半日了,一声都不吭,搞得我跟个哑巴说话一样。”
“担心什么呀,不都安排好了,明日三皇子来主上就能出来了。”
卫瑛面不改色,连细微之处的神情都毫无变化,就好像身边就是个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