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时候,在船上就像在地面上一样平稳,于是到了时辰,大伙儿都将桌子支出来,伙夫忙忙碌碌,炊烟升腾。
南宫姣没有架子地坐在小小的木头板凳上,面前紧跟着被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飘着绿菜。
出门在外,这已是最好的伙食了。
更何况他们还是在逃亡途中。
姬轻献宝似的蹲在她膝边,悄声说:“主上这是我特意为你加的,他们的菜都没有你的多!”
南宫姣好笑地戳戳她鼓鼓的脸颊,“好,谢谢我们姬轻了。”
“嗯!”姬轻眯起眼睛,赶着贴上来拿脸蹭她的手。
被南宫家推了回去,“行了,你也去吃吧。”
姬轻嘟嘴,恋恋不舍,可又得听话,一步三回头,“好吧。”
南宫姣低头拿起筷子。
第一口,她手就顿了顿。
忽然发现,这么多年,除了姨母那儿,她一直都用的是刘叔亲自烹饪的膳食。
就算只是简单的一碗汤面,她也觉得,刘叔做的与别人不同。
深入每一个味蕾,道着家的味道。
当时只道是寻常。
在含凉殿,在姨母还有刘叔面前,她总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可是现在,姨母不在,刘叔昏迷还未醒来,她就只是澜瑛阁众人的主上,身上肩负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用完一碗,腹中饱了,心却空空荡荡。
“娘子。”
“嗯?”
南宫姣侧头。
司空瑜笑着,“可用完了,我帮你一块儿拿进去吧。”
南宫姣点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道,对了,还有这个家伙。
她是所有人的主上,除了他。
正午的光驱散江上残留的雾气,波光粼粼映在眼底,眺望时遥远处水天一色。
不时有云飘过,在天上,也在水中。
“真美啊,比以前的都美!”
姬轻感叹。
南宫姣好奇问她:“你还记得以前吗?”
“以前……”
姬轻咕哝着,思索得整张绝色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总是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