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何敢去想竟有一人,能将心中全然没有情爱的主上扯下神坛,缚上情爱的枷锁,还陷得如此之深。
尤其此刻。
还是那一句,若非主上动心,空熠何德何能。
为主上赴汤蹈火以命换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非主上对他不同一般的情感,若非他身份特殊还能改头换面重活一回,也无非和他们一样,在祠中留个牌位罢了。
过上一段时日,恐怕主上连他的模样都会淡忘吧。
想着想着,萧晟垂眸。
然抛开这些,他却是最盼着她能得圆满之人。
从年少求而不得时,他便盼着能出现这么一人,让主上也尝尝为情爱而苦……但最终圆满的滋味。
不识情滋味,多半是还没遇到那个人,司空瑜不行,但空熠可以,他便认。
认定这一条路,无论中间作何想,情状有怎般的变化,他都如磐不移。
现在终于得愿,只是不曾想,竟如此曲折。
萧晟静望许久,而后悄然离开,去了泗垣那里。
南宫姣察觉,微侧过头,捂唇低低咳了两声。
重重眨了下眼,才看清袖上血迹。
扯了扯唇,放下手。
其实,她浑身最痛的并非心口,而是脑中。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血脉中的灼痛便向着脑中涌去,痛她可以忍耐,只是痛的时间久了,眼前时不时就会模糊一会儿。
且模糊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
她都担心,会不会待他醒来,她已经看不见了。
所以总想,趁着还能看见时多看看他。
到时候看不见了,还能靠着记忆回想。
天边亮起晨光时,泗垣准备好,前来施针。
南宫姣踉跄起身,萧晟扶住。
南宫姣看了他一眼,靠在床柱边上。
众人目光笼罩之下,泗垣面色淡然,八风不动。
南宫姣低声道了一句,“让他们都出去吧,你也出去候着。”
萧晟担忧望着她,“姣姣……”
他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