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冽却很迅速地明白了话里的含义,这顿饭,不过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感激。
“你跟以前,好像有很大不同。”
“人都是会变的嘛,”许初耸了耸肩,“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言声的样子了,不会任由什么人欺负到我头上。”
她沿着玻璃杯壁,扭动手腕,拿吸管搅了搅其中晶莹微漾,泛着粉色的气泡水。
无数细小的气泡随之蒸腾上升,如果是在口腔当中,舌尖势必会蔓延着短时间内无法消解的麻。
言冽现在就如此,怪异感在后背攀爬,听着许初显而易见夹枪带棒的话,给出前言不搭后语的评价:“的确会变,我们都不再是八年前的自己。”
许初只觉得奇怪,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如此在乎起以前。
本来未曾重逢前,她很少会想起旧事,只在某些瞬间,天马行空地出现些年少时的遗憾,却也并未真的影响到心情。
但从真的跟言冽再见面开始,所有事的发展都变得古怪起来。
那层困在他们心底的,看不见的牢笼,仿佛现在才强势地显露出踪迹来。
每每见到对方的脸,都会想起那场不欢而散。
那么会不会,正坐于对面的言冽,心里始终都带着愧疚呢。
许初不希望每次相处时,都处在这个人的妥协和相让当中。
会不会答应用他的经历作曲这件事,也是……
“你怎么了?”言冽捕捉到她此刻的神情。
她瞳色偏浅,生了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却充斥着一种轻盈的忧伤,其中盛放着的,好似还有另外一些自己暂时无法了解的心绪。
“高中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对现在的我来讲,好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许初抬起头,在对面墙上镶嵌着的小片玻璃里,看清楚自己的表情,继续讲着话。
“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对我觉得抱歉,就总要做些违背本心的事。”
在镜头前的机会多,她已经很早就学会时刻控制的语气神态,就连说谎,都不会被人看出来半分。
“言冽,我们就只做新朋友好吗?”
明明是在发问,言冽却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的肯定陈述。
唯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下那些戒备。
即便许初说出的这些话都是误解,他也不介意。
“是我狭隘了,以为你还是之前……”言冽很快改了口,唇角微微勾起,“我会处理好分寸。”
隔壁包厢似乎有人去了外面的温泉拍照,低低的交谈声沿着竹片墙传过来。
许初转头向门外看,夜色映得水面雪色霏霏,加上很远处幽蓝的天色映衬,视线跟着朦胧。
“吃饱没?我们也去外面看看。”
既然已经说开,加上言冽的保证,她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了。
言冽就整理好衣服准备起身:“好。”
他走在前面,将只开了小缝的木门朝两边推开,接触到室外,但因为有温泉存在,并不觉得冷。
温泉是统一绕着餐厅的周围而建。
不同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