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似笑非笑把人打量一番,看得张管事心里发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终于等到领队漫不经心的点头应允。
心里对主家那位世子爷不由暗生埋怨:&ldo;这哪是什么好借光乘凉的大树,分明一颗惹事生非的灾星。&rdo;
张管事怎么带人在洛京绕弯的且不提。原本一家子都齐聚一堂,等着自家长子家幼女,在府里排行第六的小姑娘进府来拜见。
府里诸人早就听得下人传信:长公子家的小姐被教导得极好,提及府里各位长辈时极为尊敬,看上去很是知礼。
就连因次子瞒了自己擅自行事,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的宁安伯爷,如今也提气收腹稳坐中堂,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余下一干长辈也不外如是,面上都是期盼神色,心里正忙在算计着:这位六姑娘进京带来了不知多少家私,这些可以全数交由长辈帮忙打理,毕竟一家骨肉亲人,还能贪没了她的去。
一干堂姐妹们也暗自期盼着,不知这位六姑娘带了多少金玉首饰,可与姐妹们分润一二互通有无。
如此一来,场面上是一团和气。都打起精神,准备着表演一番长辈慈爱姐妹情深的戏码。以后就方便打着镇北将军的名头行事。
可惜宁安伯府内一干人等,没等到众人眼中的金矿山前来拜见,先等到的却是跑得快断气的下人匆匆报信:
自家六小姐跟宰相家公子起了冲突,因宰相家公子言语唐突了长辈,六小姐气急,吩咐让人连主带仆一齐捆了,要带进府来按将军府规矩整治,拜托世子爷在府里腾出地方来。如今装了满满四大车的人,正驱车往府里赶来的消息。
宁安伯府内一众打扮的富丽堂皇的珠宝架子,面面相觑全都懵逼。
最先回过神的宁安伯府世子,几乎是跳起身来,高声吼道:&ldo;关门,关门,马上关上府门。正门,侧门,角门,平日里下人出入的小门全部关上。所人都进府里来,门房也不留人,绝不能让这灾星进府里来。&rdo;
宰相公子及下人主仆一道挤了四辆马车在京城绕圈。幸得将军府下人厚道,选马车时都选的是有布蓬及门帘遮挡的马车,总算是没让元小公子被绑着模样丢脸丟到满洛京去。
至于其它八辆马车全数赶到路旁,留了将军府几个侍卫看守,等着宰相府里下人前来寻他家小公子。
七辆马车,三辆没显明标记在前,四辆有着宰相府印记的跟在后面,还有一干不是本地人打扮,显得风尘扑扑却不掩彪悍的侍卫跟随,在哪也算是引人注意。更不提那估领路的又在洛京地界绕来绕去绕圈子,更是吸引一众闲人与有心人的目光。
一路走到宁安伯府后,身边跟着的看热闹打探消息的不知凡知。
将军府侍卫们视若无睹,张管事人单力薄有心无力。
等到在京城绕了好大一圈才走到宁安伯府的张管事,带着七架马车及跟随的一干漠北军汉,看到的就是一座四门紧闭,空无一人的宁安伯府。
&ldo;张管事,你不是说已经派人送信回家,家里人都满是欢喜的等着我到来,这大门紧闭是怎么一回事?&rdo;隔着布帘看不到人,只听得见声音里满满的疑惑味道。
&ldo;六小姐放心,且容我上前问问。&rdo;再次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张管事躬身,再摆不出前几日代表长辈心腹下人时高高在上的架子。
&ldo;不必,张管事可是代表长辈来,怎可劳烦?来人,上前扣门。&rdo;车里幼女稚嫩的声音明明还是那么周到客气,却带着股令人不敢违逆的威势。
这一番上前扣门自是得不到回应。
&ldo;没人应?且向四邻打探一番。对了,拿着书信带着张管事一道前去。让邻居们帮忙认认人和信到底是不是宁安伯府里的,若有不对立刻把人捆了,与书信一道送……如今京城里管事的是哪个衙门?你们自去打听,哪个衙门都去试试,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若有骗子出没,这事说来真是吓人。&rdo;
这话已带了几分不客气,可张管事却连声都不敢吭,就眼前情形,人家起疑也是应有之意。
幸好,有周边各府下人作证:张管事是真的,至于手书既有宁安伯世子印鉴为证,想来也假不了。
至于过了众人手,信中所书内容被人细辨后传扬开来,这可是没奈何的事。
&ldo;我千里迢迢进京寻亲,却遇宁安伯府大门紧闭,也不知府里出了何事,心里甚是煎熬。都是骨肉亲人,小女子我、我、我此时真个六神无主,烦请洛京诸位热心人帮忙打探一番。&rdo;
车里女声稚嫩,听起来似乎都带了哭音。
这一番动静就闹大了:随行这一干人等不但往四邻周边打听,连过往路人都要被拉住打探一二,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嫡出一脉的幼女千里进京投亲,这都是有书信及宁安伯府管事为证,可偏偏到了宁安伯府面前却遇大门紧闭,这就不由让人浮想连翩,脑补出无数故事。
听了这样的故事,纵有扰民之嫌,被打挠的众人心里也很是体谅:心忧亲人孝心可嘉。
若是真有什么消息能帮到这位孝女,自己脸上也是有光彩。
不知哪个府里的下人期期艾艾吱唔着开了口:&ldo;一柱香前,宁安伯府里突然间大门紧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