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造型古朴,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被保养的很好,能看出来主人十分的爱惜。
单这木盒就已经十分贵重。宋明煦拿在手里一时不知道惜珍送给自己的是这只木盒还是里面另有礼物,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
“快打开看看啊。”惜珍催促。
听她这么说宋明煦才放心,小心的打开木盒。
一打开木盒,入眼的颜色深沉不怎么起眼的剑鞘。等宋明煦将木盒中的剑取出仔细一看,忍不住惊呼:“这是,饮血?!”
惜珍对他不掺假的惊喜表现十分满意,“是饮血。”
饮血,是由前朝最有名的铸剑师耗尽心血所铸的传世名剑,亦是前朝武帝的随身佩剑。
当年武帝还是王爷之时,曾手持饮血身先士卒的带领将士屡次击退外族进犯,为自己杀出了“战神”的名号。后来皇帝病逝,身为皇帝亲弟的武王继位,开创一代盛世。
而作为武帝的佩剑,饮血也和这位武艺超群、熟知兵法,在战场上和朝堂中运筹帷幄的明君一起在史书中留下了名字。
“果然是好剑,”宋明煦拔出饮血赞叹不已。
送礼物的人最希望看到的便是收礼物人脸上喜爱之色,能看到这份喜爱心里就满足了,不管拿到这份礼物的过程有多麻烦。
“你是怎么找到这把剑的。”宋明煦问,“我听说前朝覆灭之时,太祖在皇宫里都没找到这把剑的踪影。有人说这把剑毁在了皇宫的大火中,也有人传这把剑早就流落民间不知踪影了。”
“我听收藏这把剑的人说,这把剑是他祖上从一名内侍手中买来的。”惜珍道,“当时前朝气数将尽,宫中的宫女内侍为了给自己寻条后路,将宫中财宝偷出宫卖,换成银钱傍身。这把饮血剑,也是被偷出宫的珍宝之一。收藏人说他的祖上对饮血剑十分喜爱,所以才冒着风险偷偷买下。”
这种珍宝一旦流入民间就十分的难寻,惜珍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高柳和沈钰打听了一句,他们二人结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多,没准儿就有知道饮血下落的。没想到这一问,还真被她问到了饮血的消息。
沈钰说起,他的一位朋友曾不经意提过自己见过饮血。沈钰他们一行都是文人,对饮血这种传世名剑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听到了也就点点头,没人继续追问。
这次惜珍问起,沈钰想起来有这么一出便去跟朋友打听,结果饮血正是被收藏在沈钰这位朋友家中。
“饮血这种名剑可遇不可求,收藏者怕是不会轻易出手。”惜珍做不出仗势欺人夺人所爱的事情,可单纯的金银这种人家又看不上眼,怕是买不下来。
惜珍有些烦恼,好在有沈钰替她出主意,“买下饮血的是我这位友人的先人。他先人喜好名剑,自然对饮血视如珍宝。可现在掌家的是他父亲,他父亲最爱的可不一定还是神兵利器。”
受到沈钰的启发,惜珍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终于打听到了饮血现在的主人最好书法,尤其是草书名家宋儒的字。只可惜沈儒的字流传下来的极少,他家中竟然连一幅真品都有。
“沈儒的字啊……”惜珍摸了摸扳指,“那我就沈儒的真迹和他交换好了。”
沈儒的字虽然珍贵,可宸王府里还是收藏有两幅的,都是先帝赏赐下来的。先宸王和惜珍兄妹对字画兴趣一般,这两幅字也就一直被收在库房中。
“用沈儒的字换饮血剑?!”沈钰一听这话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可是沈儒的字啊,十把饮血剑都不够换的。”
“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这么市侩,什么都用钱衡量。”惜珍鄙夷的看着他一眼。
“我,我市侩?!”沈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旁边的高柳,“她竟然说我爱钱,明明她……”
“嗯?!”
“好吧,我市侩,我市侩。”沈钰无话可说。
宸王这么个从不吃亏的人竟然会做亏本买卖,而且说自己市侩,这让沈钰接受不了。就算他真市侩,至少宸王是没资格说的。
高柳在一旁也是一脸惊讶,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王爷,您说的是用沈儒的画去换饮血?去换那柄名为饮血的剑?”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惜珍一脸无辜的点点头,不明白自己的小伙伴为何都如此惊讶。“沈儒的字在我手里就是落在库房里蒙尘,还不如交给真正欣赏它喜爱它的人,这样才更有价值。”
沈钰和高柳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不可置信。
“王爷,您要这饮血剑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是您打算弃文从武吧?”沈钰试探。
“当然不是了。”惜珍拿心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不是万寿节要到了么,我想着把饮血剑送给皇上,他应该会喜欢的。”
“王爷,您这么费尽心力的,是要为陛下准备贺礼?”高柳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了,很奇怪吗?”惜珍问。
何止是奇怪啊,简直太让人惊讶了。沈钰心想。
沈钰斟酌字句,好奇的问道:“王爷,您什么时候开始,对陛下如此,如此敬重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对陛下不敬重了?”惜珍反问。
沈钰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无语到了,小声嘟囔道:“在今天之前,我可从没感觉到你对陛下有什么敬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