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风望着司徒南芸的背影决绝离去,想要追出去,但此时情毒已不受他控制了,等他一番内力将情果之毒控制住了的时候,但眼前的人儿早已消失不见了。
玄蛇告诉他情果之毒每十二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可没告诉他遇到心爱的女人会发作得这么快,他见了司徒南芸才两个时辰不到,情毒便发作了,他苦叹一声,暗恼着这情果之毒来得不是时候,也许这一生自己与她都无缘了。
他颓然地坐回桌旁,苦涩在嘴角蔓延,轻轻叹道:“芸儿,我若真的要报夺妻之仇,又何苦那一晚放你去找他?我从那时起,我就已经输了给自己,因为我深知,即便我与你成了亲,你的心还是不在我的身上,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你,但愿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出了琴韵茶馆,此时司徒南芸的心情相当糟糕,徐熙风的执迷不悟让她失望又心痛,心中积压的一股闷气没处发泄,窝在心里很是难受。
看天色已是下午未时时分左右,太阳有些烁热,离下山还早着,她不着急回去了,一个人在街上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着,一个路边的小酒肆进入她的视野,附近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酒香,“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苦笑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小伙计走上其前来,拿着他一贯打量人的眼眸觑向她,心里思量着这个姑娘失魂落魄地进来,估计要狠狠买醉一番了,一丝笑意在眼底泛起。
“姑娘,请问喝什么酒,这里有玉雪酒,胭脂酒,青花酒……”他一副常年不变的热情得体的笑容介绍道。
司徒南芸觑了他一眼,截住了他,“来一种最烈的酒。”
小伙计闻言,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最烈的酒,一个姑娘家居然要喝最烈的酒?”
司徒南芸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拿酒,少罗嗦。
小伙计给她上了一小坛青骢酒,揭开酒盖子,立在一旁给她倒起酒来。
青骢酒确是最烈的酒,盖口一揭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入司徒南芸的鼻孔,闻着都要醉了,她止住了小伙计给她倒酒,拧着眉头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下去,这酒又涩又辣,她平常也只是喝果酒,哪经得起这烈酒的辣涩,她的喉咙里像着了火一眼焦烤般生疼,因喝得太急,又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眼泪一股脑儿流了出来。
“姑娘,烈酒要慢慢喝,急不得的,小心伤着身子。”小伙计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心提醒道。
司徒南芸伤在心里,觉得唯有烈酒才能驱散那心里密密匝匝的痛,喉咙和心里的似火燃烧又能怎样?她就是要用这种痛苦来惩罚自己,越痛苦便越过瘾,然后,最好喝醉了,把这些痛苦狠狠地抛在脑后,再也不要想起。
她咳得缓过一口气来,觑了小伙计一眼,“无妨,酒是要这样喝,方可解我愁。”
小伙计一时无语,摇了摇头,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哪知抽刀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她这一坛酒喝下去了,除了头部疼痛欲裂,但人还是清醒得很,脑中的记忆如画面一样清晰,那心中的痛苦一丝一丝地泛滥开来,反而更胜喝酒之前。
她又叫了一坛酒,这下一口一口地灌了下去,平常一两杯这样的白酒她就要醉倒了,反倒这次想要醉酒的时候偏偏不能,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这会她依然清醒着,嘴里苦笑一声,“难不成,自己还有千杯不醉的潜力?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啊?”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她便开始头重脚轻,眼冒金星起来,这会真要醉倒了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还在鬼煞的区域,青泉又失去了联系,而自己出来一整天未回,林悦岚一定会担心坏了!有些后悔不迭起来,但此时酒劲已猛扑上来,她两眼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
没多久,一道银色身影进了酒肆,扶起倒地不起的司徒南芸,“芸儿,我们走。”暗处有不安分的身影在浮动,银衣人也不管不顾,抱着她大踏步地出了酒肆。
酒肆三四百米开外,一道焦灼的视线盯着司徒南芸好久了,一道声音在旁道:“公子,要不要我们去把芸儿……”
那人一双快要喷火的眸子紧紧盯着抱着那司徒南芸而走的银衣人身影,手指紧紧攥着,青筋深深显现,却摇了摇头,“不,她现在很危险,酒肆四周鬼煞早已不好了天罗地网,一等我们现身,她就会丧命,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他不甘地又看了那银衣人的背影一眼,“只有他了。”
喝了太多的烈酒,床上的司徒南芸醉得一塌糊涂,酒品不太好,又哭又闹,嘴里还嚷着一些令徐熙风莫名其妙的话语。
“林远明……对不起……抛下你了……熙风,啊……熙风,对不起……林悦岚……对不起……你不要……不要……伤他……”
徐熙风拿起放在一旁备用的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一丝苦笑挂在嘴角,“芸儿,你究竟对不起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