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ldo;嗯&rdo;了一声,在张斌身边坐下,同时话题转向关键的地方:&ldo;你们到寺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lso;无头鬼&rso;和&lso;凶画&rso;又是怎么回事?&rdo;
张斌突然沉默了下来,那紧张的情绪又出现在他的面庞和目光中。
&ldo;你别急,慢慢地,从头开始说。&rdo;周平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舒缓平和。
片刻之后,张斌终于开口,讲述起自己从昨天傍晚开始的经历。
&ldo;我们到庙里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点钟左右,除了我之外,同行的另外两人都是我的同事,一个叫陈健,另一个叫胡俊凯。
寺院挺大的,看起来也有不短的年头了。我们先前前后后地转了一圈,拜了菩萨,还捐了一些香火钱。有个挺热心的小和尚一直领着我们,后来我听见别人好像叫他顺德。不过当我们提出要在寺里住宿的时候,却遭到了顺德的拒绝。&rdo;
&ldo;不应该吧。&rdo;周平有些奇怪,&ldo;据我了解,山上的几座寺庙都是备有客房的,留宿香客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多收些住宿的费用罢了。&rdo;
&ldo;我们当时也提出了质问。顺德解释说,原本他们寺里是可以留宿的,但前一阵香客比较多的时候,寺里丢失了一些东西。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住持决定不再留普通香客在寺里居住。&rdo;
寺里丢了东西?可所里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案啊?这个事情有时间得去查一查。周平在心里思忖着,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听着张斌继续讲述:
&ldo;我们那时候已经不可能再下山了,只能软缠硬磨。最后来了个管事的和尚,听说是那座寺里的大当家。费了好大一番口舌,他终于同意让顺德带我们住在寺后一间独立的小屋里。&rdo;
&ldo;寺后的小屋?&rdo;周平嘀咕着,&ldo;在什么地方?我到枯木寺也去过好几次,怎么从来没见过?&rdo;
&ldo;小屋离寺院的后门大约有三四十米左右,由一条窄窄的山道连接着。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因为山道中间有一处较大的拐弯,寺院和小屋便好像被山体格开了一样,所以从寺里是不可能看见小屋的。&rdo;
&ldo;哦。&rdo;周平点了点头,经张斌这么一说,他对这样的一条山道似乎有些印象,不过没想到山道的另一头还连接着一间小屋。
&ldo;那小屋是什么样的?&rdo;他问道。
&ldo;条件非常简陋,甚至连电都没有通,我们只能靠顺德拿来的油灯照明。屋里唯一的单人床上积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个屋子了。&rdo;
&ldo;就是说在你们来之前,这屋子一直是空着的?&rdo;
&ldo;应该是吧。在进屋之前,顺德忽然神秘兮兮地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rdo;说到这里,张斌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且微微有些颤抖。
&ldo;什么事?&rdo;周平关注地把身体侧向张斌,他意识到对方快要说到关键的部分了。
&ldo;他说……他说他见过这个屋子里闹鬼,而且是一个没有头的鬼。&rdo;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周平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ldo;无头鬼&rdo;的说法实在让他觉得有些荒唐。
张斌似乎早已预料到周平会有如此的反应。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越来越紧张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ldo;我当时听到顺德的话,和你现在一样,一点都不相信。随即顺德又给我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说这个屋子里有一幅凶画,凡是看过画的人都会惹鬼上身,遭到厄运。&rdo;
周平&ldo;嗤&rdo;地轻笑一声,摇着头调侃般地说:&ldo;这个顺德还真是个饶舌的家伙。&rdo;
张斌看了看周平:&ldo;我们当时对这样的说法也是一笑了之。但是如果你和我一样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你就笑不出来了。&rdo;
周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然后重新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张斌喝了口水,停顿片刻,继续说道:&ldo;后来顺德回寺给我们取过夜用的被褥,我们则在屋里简单的收拾起来。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在床下发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地堆满了陈旧的画卷。绘画是我们最感兴趣的东西了,所以我们几乎想也没想,便打开其中的几幅观看起来。谁知这一看就停不住手了,那一箱子的画几乎件件都是艺术上的精品。我们三人中胡俊凯绘画的造诣最高,在国内都颇有名气,但他看到这些画,也是自愧不如。&rdo;
&ldo;哦?那这些画是谁画的?&rdo;
&ldo;从落款上看,这些画创作于七八十年代,作者自称&lso;空忘和尚&rso;。&rdo;张斌回答了周平的问题,接着自己的回忆往下讲述:&ldo;我们就这样就着昏暗的油灯,一幅幅地欣赏着,不知不觉中那些画都快被我们看遍了。就在这时,我们在箱子的最底部发现了一件东西,那东西让人大吃一惊。&rdo;
&ldo;是什么?&rdo;
&ldo;是一个破旧的画匣,画匣上贴着一张封条,上面用鲜红的字写着:&lso;正明封凶画于七二年五月二日&rso;。&rdo;张斌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恐惧,语调缓慢而低沉,似乎生怕会惊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