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家所在的单元楼是七层的小高层,里面并没有电梯,她家所在的楼层是七楼,这便代表着她要把这个男人硬生生地抱到七楼去。
不过好在她的体力不错,在珠峰的那三年里,她大大小小扛过不少的尸体,这样子的楼层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由于怀中的男人人高腿长,她必须得注意着,防止他的头磕在楼梯扶手上面。
一路将人抱上七楼后,饶是舒乐体力极好,此时也出了一身的薄汗。
到了家门口后,舒乐原本想把人放在地上的,只是看着他额头上的那个红包,舒乐犹豫了一会儿,抬起脚踩在了墙上面,然后将男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他的上半身靠在舒乐的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然而舒乐除了感觉耳朵有些痒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她一手搂着男人的腰,另一只手在口袋里面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将钥匙找了出来。
舒乐松了一口气,将钥匙捅进锁眼之中,转动了两下后,将防盗门打开了。
就算舒乐体力在好,用这种姿势抱着一个男人,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她抱着男人进屋,将其放在客厅里面的木质沙发上,这才转身回来取钥匙关门。
等忙好之后,舒乐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刚刚在雨里面站了那么一会儿,她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可是那个男人的身上却干干爽爽的,没有一点儿的水汽,他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明明手脚都从沙发上耷拉出去了,可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局促感。
原本简陋的客厅,因为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却让人生出了一种身处在富丽堂皇宫室之中的感觉,而他就是那个高高坐在王座上的人……
&ldo;阿嚏……&rdo;
舒乐呆呆地站了会儿,一阵阵的凉气侵入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在海边儿吹了大半夜的风,刚刚又淋了一场雨,感冒的先期症状已经出来了,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眼睛里面弥漫出生理性的泪水,她动作粗鲁地擦了擦眼睛,也没有去管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转身进了浴室之中。
洗了个热水澡后,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舒乐这才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换洗衣服。
刚刚的湿衣服已经扔进洗衣机了,若是没有外面的那个男人,舒乐也就光着出去了,只是现在家里面有了外人,还是要顾及一下。
舒乐的目光在浴室里面扫了一圈,扯过挂在架子上的浴巾围在了身上。
这条浴巾是舒乐前段时间在打特价的某多多上买来的,质量倒是挺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浴巾有点儿短了,裹在身上显得有些局促了些。
白色的浴巾裹在身上,与舒乐黑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低头看了一眼堪堪到自己大腿的浴巾,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反正那人还晕着不是?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么想着,舒乐拧开浴室的锁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舒乐下意识地朝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他依旧闭着眼睛沉睡着,姿势与先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舒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她没有发现的是,在自己转身朝着房间里面走去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人身体紧绷了起来。
四月九号凌晨,珠峰北坡发生雪崩,好在珠峰已经封闭,再加上近日天气恶劣,并无人员在山上作业,因此雪崩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钟,舒乐东奔西跑了一整天,先前还能强撑着,只是洗过澡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先前压抑着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哈欠,只想躺在自己那柔软的大床上好好休息。
然而想到外面沙发上还有个会发光的男人躺在那里,舒乐感觉自己没法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睡觉。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把人给救回来了,也不好就那么把人放在沙发上。
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换了一身宽松睡衣的舒乐起身出了房门。
舒乐的家并不大,七十平米的二居室,她一个人住着正正好,从珠峰回来之后,她也没有往家里面添置什么东西,整个房子都保持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处处都透着一股老旧感。
这一个月的时间舒乐忙着适应新的工作,次卧不过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这么个美人放在里面,舒乐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愧疚感来。
这个破旧的房子跟他处处都不搭调,总觉得让他睡在那张掉了漆的深棕色木床上有些委屈了他。
舒乐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许是因为屋子里面灯光比较明亮的原因,他身上的光芒已经不太明显了,舒乐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将他放在了床上面,委屈就委屈吧,现在这样子总比他躺在大雨中的樱花树下的好。
从衣柜之中翻出一床干净的被子给他盖上,确认盖严实了之后,舒乐转身离开了次卧。
明早她还得去上班,现在该回去休息了。
在舒乐离开后不久,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
舒乐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棉被上面,他伸出手,覆盖在了舒乐手掌刚刚放着的地方,那张漂亮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