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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此话怎讲。&rdo;谢孤鸾道。

&ldo;你的梦……&rdo;贺兰观月迟疑了一下，&ldo;熠之有个猜测。&rdo;

谢孤鸾精神一震，道：&ldo;可否借一步说话。&rdo;

正值午时，贺兰观月领着谢孤鸾来到住所外的一条清溪旁，此处阴凉，树fèng中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流水潺潺，很是惬意。贺兰观月随意靠在一棵桦树下，看谢孤鸾正襟危坐，斟酌了一会儿：&ldo;谢道长，你有意避开他，想必心中早有想法，只不过……不愿去细想罢？&rdo;

贺兰观月一语中的，谢孤鸾有些不快，道：&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对不能肯定之事熠之从来不会言语，所以一直未告知你，但我觉得应当说与你听，是非对错你自能判断。&rdo;贺兰观月道，&ldo;你早先说，你兴许是进入了那个叫燕离的人的梦中，熠之则认为，你就在自己的梦里，燕离的梦这便是你的梦，你可明白我的意思？&rdo;

谢孤鸾不傻，他怎会不明白，他和燕离、和阿澈有太多联系，这都不是巧合。

&ldo;你的昏迷正是由于体内凶煞所引起，熠之的药只能护住你的身体一时，治标不治本，煞气不除就无法根治。&rdo;

&ldo;当真无法可解？&rdo;谢孤鸾道。

贺兰观月摇头：&ldo;熠之猜想，大约只有你自己找到这一魔障的根源。若心魔不除，你最终也许会被怨气所吞噬，变得失去理智。你所梦见的应该都是真事，而唯一的当事人正与你朝夕相处，是否向他求证，你需自行考量。现时一切还未有定论，你走后倘若出事，熠之救不了你。&rdo;

谢孤鸾沉默不言，他没有做好告诉阿澈的准备。

&ldo;我不清楚你与他之间有何种承诺，但恕我直言，谢道长，你时日无多，我想他有权知道。&rdo;

&ldo;我不会告诉他的。&rdo;谢孤鸾立刻道。

他不想去想象阿澈若是听到他会死，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讶、是兴奋，抑或是……伤心？与其说是不想倒不如是谢孤鸾不敢，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看法的谢孤鸾，竟然对这件事稍微有些在意。阿澈是否仅把他当成灵介的携带者，一如谢孤鸾当初将阿澈看作倒了血霉才能遇上的灾星？

但谢孤鸾纵然心中有万千沟壑，始终缄口不言。

是夜，谢孤鸾一个人在屋内，梳理好傍晚洗的头发，瀑布般的青丝洗过后散发出浓郁的安息香气味。半年多来，谢孤鸾的头发长了不少，已过了腰际，他嫌头发太长不方便，干脆拿起剑削去了两寸，又用纸将断发包好，吹熄了蜡烛。

房内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还透着莹莹的月光，映得窗纸上一片玉色。

夜里的空气很凉慡，在鲜卑山中住得久了，也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热不起来，是避暑的好去处。远方隐隐传来蟋蟀的叫声，还有密林中夜鸟的啼鸣，谢孤鸾心里有事，躺在榻上听着这些杂音更是辗转难眠。

巧的是，阿澈这时跑来笃笃地敲他的窗户，语气神秘地说道：&ldo;道长！对面屋里像是妖精在打架，你要不要去听听！&rdo;

谢孤鸾忍无可忍：&ldo;你好歹也读过十几年圣贤书，怎么脑子里尽是些腌臜事！&rdo;

阿澈道：&ldo;你整天一副苦瓜脸，我逗逗你还不成，你怎么老是凶巴巴的！&rdo;

&ldo;我……凶么？&rdo;谢孤鸾下意识地问道。

&ldo;怎么不凶，你都没给过我好脸色！&rdo;阿澈理直气壮道，&ldo;你来这儿是我害的，但你放心，我肯定负责到底！虽然你态度是差了点，不过我不会计较这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