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炼丹房时,见着折颜正守着炼丹炉,神色却十二分的凝重。
&ldo;折颜,&rdo;她缓步走近,轻声道,&ldo;我们打个商量?&rdo;
折颜转过头来,见着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莞尔,&ldo;说罢。&rdo;
&ldo;你看,今次大战我青丘也要出兵,四哥都说要来,你若是不去,岂不可惜?&rdo;
折颜一笑,&ldo;你这丫头,来求我同去,还绕这么大个圈子。左右不是真真要去,而是为了墨渊罢。&rdo;
白浅面上一红,&ldo;什么都瞒不过你这老凤凰。&rdo;
&ldo;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rdo;折颜叹道,&ldo;说来,我确实有意同去。毕竟墨渊……也是今非昔比。&rdo;
&ldo;这话什么意思?&rdo;白浅一愣。
&ldo;并非吓你。&rdo;折颜凝神道,&ldo;我这几日,日夜不歇地炼丹,所用药量也是前所未有。他下凡前本就被妖息折腾了一番,耗损太过,又不曾将养,如今能有昔年的六成便已是万幸。前几日他方才醒来,我便与他道,不可妄动分毫。然则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听。届时会如何,更无人知晓。光靠这几粒丹药,恐怕大战尚未结束,我方主将就撑不住了。若我随军,倒尚可见机行事,总归能捱至结束。&rdo;
白浅听了,默了半晌,方才道,&ldo;师父近日时常秉烛而读,二师兄说,师父日日皆要丑时方才会歇下,也不知在研究什么,总见他眉头深锁,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在我们面前,也未曾提起过分毫。我们几个都颇有些忧虑,师父惯不坦率,若是研究些战法之类倒罢。就怕他因兵力悬殊之故,而……&rdo;
&ldo;我明白。&rdo;折颜叹道,&ldo;方今他身上的担子太沉,难免劳累些。时候不早了,明日要早起,你且回屋收拾收拾东西,早些歇息。&rdo;
&ldo;那你呢?&rdo;
&ldo;待我炼好丹药,便去寻你师父瞧瞧,&rdo;折颜拍拍她的肩,笑道,&ldo;放宽心,墨渊是何等样人,无需担心。&rdo;
白浅在心内默默回嘴,『信你才怪!当日破了星光结界,你还言之凿凿地说梵天印没事,师父也没事,结果呢?』不过当下还是乖乖回了房。
折颜在她走后,沉下面孔,默默盯着炉火,面上尽是忧色。待丹药炼好,他便提了两坛桃花醉,往墨渊房里而来。
方才推开房门,便见着东华也在,一时愣了一愣,&ldo;我竟不知,你也在。&rdo;
&ldo;有何不可?&rdo;东华理直气壮道,&ldo;你不也来了?&rdo;
墨渊见他两个如此,不禁微微摇头,只道,&ldo;既来了,便进来坐罢。&rdo;
折颜于案前坐下,见着他案上放着的那本《道炁秘鉴》,登时愣住,&ldo;你竟拿了它!&rdo;
东华呷了口茶,缓缓道,&ldo;我方才才说了他,只是他最是个固执己见的,想来绝听不进去。&rdo;
折颜沉下脸,&ldo;你且说说,究竟作何打算!这书上的术法多是究极之术,当年父神亦不会轻易使出,何况是如今的你。&rdo;顿了顿,才又道,&ldo;你且说来,欲使何种术法。&rdo;
&ldo;不过是一道法阵罢了。&rdo;墨渊淡淡道,&ldo;敌众我寡之际,以阵法破敌,乃是上策。&rdo;
&ldo;固然如此。但还要看是何种阵法。&rdo;折颜道,&ldo;你且说来听听。&rdo;
&ldo;万仙阵。&rdo;
&ldo;咳……&rdo;东华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个不住。回头去看折颜,折颜已变了脸色。
&ldo;我知你们要说什么。&rdo;墨渊微叹道,&ldo;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rdo;
&ldo;我知晓你惯是个能折腾的,&rdo;折颜叹道,&ldo;只是不知竟能如此折腾。这万仙阵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清楚了?&rdo;
&ldo;若战事顺利,纵然不使这阵也能取胜,自然最好。&rdo;墨渊接过折颜递来的酒壶,&ldo;若不顺利,也不失为一个究极之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