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谁啊?赵可喝醉了。”李白放缓了语速,第一次挑战妖艳贱货的角色,心里还有点儿紧张。
“喝醉了?”
对方冷硬的语气,不知怎么,让李白后脊一凉,怎么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不自觉就端正了态度,玩笑的心思也收了。
“我们篮球比赛赢了,我们出来庆祝,她就多喝了一些。”
对方顿了一下没说话,李白刚想说别担心,要不让她来接赵可也行,对面却直接说道:“这都几点了,李白,你俩赶紧回宿舍。”
李白就说怎么这么熟悉!这命令的口气一出,除了“阎罗王”还有谁?
“哎哎,老师,我俩这就回去呢!”
“行,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老师再见。”
电话挂了李白才长舒了一口气,眼疾手快撑起了快滑到地上的赵可,刚沉浸在被辅导员支配的恐惧中,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赵可的媳妇儿是辅导员阎弱水?
对于烂醉如泥的赵可,李白没了要盘根审问的心思,将人交到她室友手中,就功成身退了。酒劲儿散了一大半,都快凌晨的时间,学校大门已经关了,警务室没看见人,李白也没犹豫,脚踩电动门就翻了过去。只是落地的时候没落稳,手掌撑在地面上硌到了石头,痛得龇牙咧嘴,但也好在脚腕关节之类的并没有受伤。
李白掏出钥匙进了家门,打开灯的一瞬间,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林慕儒还要明天才能回来,心里立马就空了一块,连看着这房子都空荡荡,冷冰冰,当初怎么第一眼就觉得这里那么好呢?想来,还不是因为第一眼就相中了屋子里的人。
洗了个澡,手掌上传来刺痛,才想起来手上还受了伤。头发还滴着水,李白坐在床边,拿着棉签沾红药水给伤口消毒,一点点刺激的痛,竟让她莫名异常想到了林慕儒。或许是因为她就和这伤口的特性是一样的,都是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只不过一个是皮肤上,一个是心里面。
林慕儒在做什么?自从她留下那张纸条,异地之后两个人居然都没有通过话。李白是有猜想到大概是因为程南枝的关系,但她也没必要连自己都不理吧?还是,自己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的角色,她不说话,纯粹是不想和她说?
李白拿着手机半天,内心烦躁失落,尚未散尽的酒精潜藏在神经边缘,终于篡权夺势,让她毫不顾忌的给林慕儒打过去了电话。
“喂?”
温润的嗓音从手机中传过来,胸腔里上下弹落的万千珠子终于慢慢遵守了规律,李白向后躺在床上,手背挡住眼睛阻挡灯光。
“李白?”
良久没有说话,林慕儒追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太过刺眼,透过了手背,还是手上的伤口太痛了,李白的眼角有些湿润,鼻尖发酸。
“我今天打比赛了,我们赢了,但是我没打好。”
李白低哑着嗓子,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应答,一股脑的说起话来,中间都没有停顿。
“我和赵可去吃饭,她敲诈了我两顿!哼,以后我肯定也得从她那儿敲诈回来!还有,我们辅导员,好像和她……算了,我也不清楚,就不说了……”
“刚才我翻学校大门出来的,但是没站稳,手擦到地了,可疼了。”
脑袋中晕晕旋旋的,李白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逻辑,眼角控制不住渗出泪水,连带着语调也带上了哭腔。
“阿儒,你都干嘛了呀?”
“你有想我吗?”
“我特别想你。”
李白抽了一下鼻子,想换手拿着手机,却碰到伤口,立时愈发觉得委屈,控制不住想要哭,抽噎着叫林慕儒的乳名。
“阿儒……阿儒,我喜欢你啊!你能喜欢我吗?”
第9章
林慕儒几乎是对李白一见钟情。
这是她来北方以后的第二个冬天。和她长大的南方临海城市不一样,北方的冬天,是干冷的,却是直率的。不会阴测测的纠缠不休,偏要钻进人的脊梁骨里,身上只要裹紧了厚厚的羽绒服就不会那么冷,关键是屋子里还有暖气,比南方湿冷的冬天要好过太多。
林慕儒还是很喜欢北方的冬天的,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雪很好看,可在遇到李白之后,下雪的冬天又多了一个让她喜欢的理由。
因为那一天,是她遇到李白的那一天。
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林慕儒相信有人拥有这样让人一眼就倾倒的皮囊,可她不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沦落。好像她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等到这么一个人,是安排好的相遇,此后才是故事的开端。
前日下过的雪堆积在地面,中午太阳光一晒就化了水,午后又下起雪来便结了冰,等到上完下午的课,出了教室整个学校的街道几乎都是滑冰场。不少学生结伴而行,互相搀扶着走路,也有故意使坏的,偷偷从背后跑过去要推人,结果两个全都趴在了地上哎呦叫唤,周围经过的人忍不住偷笑,脚下也愈发小心。
林慕儒一向怕冷,穿着雪地靴和过膝的羽绒服,脑袋上扣着白色的毛线帽,脖子上围了一条酒红的围脖,只露了双桃花眼在外面,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步子走,却仍旧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