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洛低头跪着的缘故,只能看到两人的衣服下摆,但站着的顾昭却是将时洛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答应了他不会再去的某人,转身便成了平城王的护卫,顾昭明艳的笑容僵了一下。平城王感觉到顾昭的神色似乎不对,皱眉询问:“朝华表弟,可是为兄哪里招待不周?怎么面色如此难看?”顾昭被迫扯开一个笑容:“并无,只是朝华身体有些不适,表兄勿怪。”平城王胖乎乎的脸上,原本咪成一道缝的眼睛睁开,但和不睁开的区别其实不大:“表弟怎么了?来人传大夫。”:美景宜人顾昭控制自己不去看时洛,对着平城王瑶瑶头:“无事,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朝华表弟,年轻人可不能不爱惜身体,不可讳疾忌医,有病还是要早点诊治,恰好本王府上有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还不去请过来给表弟号号脉?”顾昭随口撒的一个谎,谁知道被当真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一路跟随平城王来到住处,让那位大夫号脉。那大夫五十岁左右,留着一撇山羊胡,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不像大夫,更像道士。只见大夫双眉紧蹙,而后便起身对着平城王道:“这位公子最近忧思过虑,心神俱疲,长此以往恐伤肝肾,待老夫开一剂药方,服上个三天,自然病除。”说罢便径直离开,看起来像个不知礼仪的乡野中人,但一向十分注重面子礼仪的平城王居然没有发脾气,反而对着顾昭夸赞这个大夫医术高明,顾昭留了个心眼,这大夫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平城王对他这么特殊。夜幕笼罩着大地,平城王府的烛火也逐渐熄灭。时洛被安排给平城王的贵客值守下半夜,只睡了半晚上便被吵醒,时洛心情十分不美好。站在贵客门外执勤之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药味,味道很熟悉,似乎是某种极其容易上瘾的药物。看来这个平城王的贵客确实精贵,这种犄角旮旯都找不出的药居然都敢吃。贵客房间里的烛火还未熄灭,还能听到纸墨相接的声音,似乎还在写字?时洛可没心情关心贵客的喜好,直接靠着墙打盹儿,补一补没睡完的觉。房间内,顾昭低头神色温柔的低头作画,画中之人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鲜衣怒马十分动人,细看之下画中人的模样与门外之人几乎一模一样。然而一墙之隔,谁也不知道谁的事。时洛早上执勤回去刚准备躺下,然而却有人见不得他一个新来的这般肆意。时洛刚沾上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上,一股子汗水味臭的不行。时洛挥开一看,原来是一堆臭衣服,还有几个壮实的护卫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小娘皮,去把哥几个的衣服洗干净了。肤色恁白,看起来比女的还要嫩上几分。不想洗也可以,给哥几个乐呵乐呵,哥几个疼疼你,以后这些就不用你做了。”惯有的的老人欺负新人的戏码,但他们今天确实踢到铁板上了。时洛本就有起床气,睡不醒的时候格外心情不好,更别提这群人先甩臭衣服到他身上,现在又调戏他。“好啊,”时洛挑眉:“你们过来,不是想乐呵乐呵吗?我成全你们。”不到半刻钟,几人便已经躺在地上,时洛踩着刚说话那人的头:“够乐呵吗?我这儿还有更乐呵的,要不要试试?”几人吓得面色惨白,纷纷求饶:“大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哥饶了我们,今后我们几个都听大哥的!”时洛毕竟刚来,也不太想惹事,见几人服软,便放开了脚:“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再敢打扰我休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时洛继续躺着补觉,却被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粗气的叫喊声吵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对面来了十五六个人,带路的正是早上那几个被他揍得跪地求饶的人。时洛冷笑一声,看来还真有些人是不知好歹的,居然给他玩打了小的来了大的这种把戏。随着人越来越近,只听到早上那几人说:“齐队,新来的给脸不要脸,……¥&”时洛气场全开,原本还在走近的人都顿住脚步,时洛轻蔑的朝着对面开口:“怎么,早上的打还没挨够?还想吃顿回锅肉?”那人被时洛的气场吓到,但想到自己背后可是有十几个人,而时洛不过只有一个人,立马气焰上来了:“这可是我们护卫齐队长,还不跪下拜见!”时洛眼见来者不善,但好歹是个小破官,随意拱了拱手:“齐队长,久仰。”那被叫做齐队长的是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很是唬人。他瞥了眼时洛,不屑的哼了声:“听说早上他们好心教你新人规矩的时候,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娘皮居然打了他们?”“原来你们平城府的护卫规矩是这样的,那么敢问是谁定的规矩?”齐队满脸傲气:“当然是谁拳头硬谁定规矩,既然新人不知道规矩,那么兄弟们,好好教教新人学学什么是规矩。”“是。”十几个人得到命令后摩拳擦掌朝着时洛冲过来,房间里面一片混乱。混战从房间里面打到房间外面,终究是惊动了王府的主人。原本平城王正向想给顾昭炫耀炫耀他平城王府的各种景致,结果冷不丁围观了一场混战,导致他直接在客人面前没了脸。平城王这人最是好面子不过,当即脸色阴沉如水,仿佛在暴怒的边缘。平城王身边的小厮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当即便大吼一声:“放肆!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停下!王爷面前岂容尔等如此放肆!”原本混战成一团的人听到王爷二字,立马停下伏拜在地,只有时洛这个新人不太知道规矩站在那里显得独树一帜。顾昭在看到时洛的那一刻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怒火,十个人打一个,虽然时洛很厉害,但毕竟是在王府,时洛不能下死手杀人,于是为了抵抗十几个人,时洛现在看起来模样十分凄惨。头发披散,衣服上还有几个鞋印,脸上和身上都有血迹。顾昭死死将指甲嵌进手心,直到见了红才忍住立马去抱住时洛的冲动。时洛也看见了顾昭,楞了一瞬之后,便将目光移向其他地方,装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平城王身边的小厮再次出声:“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时洛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气息,缓缓的跪了下去。平城王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终于开口说话:“府中人不知规矩,让表弟看笑话了,来人,将这些人全部重赏五十大板!”顾昭急忙制止:“表哥别生气,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弄成这样,总得弄清楚缘由再罚人吧。”平城王丢了面子根本没有心情理会那群下人,怒由心起:“无论什么缘由,在主人面前闹成着副样子,打死都不多,再加三十大板!”顾昭没想到原本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更加剧了平城王的怒气,他可不忍心让时洛受伤,更何况在他面前。顾昭换上了一副轻佻的模样:“表哥,我看刚才最后那个一个人挑这十几个人都还能站着,不知表哥能不能割爱,把这个人给我?”“怎么,看上他了?”平城王看了眼时洛,确实模样生的好,尤其皮肤白皙得不像个男人。平城王直觉顾昭要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武功好,更像是某种不能说的原因。平城王继续说道:“确实长得好,难不成表弟好那一口?”某种程度上平城王并没有猜错,顾昭做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应承了:“嗯。”平城王拍了拍顾昭的肩膀:“看不出来啊,朝华表弟,行,既是你头一回张口,表哥也不能不答应,一会儿便将人给你送去。”听见平城王答应了,顾昭继续道:“既然表哥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人。那表哥可不能再打了,要是打死了,表弟我可不想要个死人,活生生的多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