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在不知不觉中又慢了一些,叶涵再度看了旁边无病呻吟的小大人一眼,眸色柔和平静,什么也没有说。
一些变化悄然而迅速,不容易洞悉,恍然时才发现有多致命。
叶涵开始不明白锦瑟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怎样古灵精怪的想法,也或许是一直以来接近他的人目的性太强,不用太过揣测都知那些人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可是小不点儿呢?
何时学会了对他有所保留?
她才十一岁……
路上再无话,回到叶宅的时候锦瑟已经睡着了,叶涵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女佣迎上来时他怔得出神,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很多年前在孤儿院的情景。
那时她好小,穿着碎花裙坐在树荫下的长板凳上,远远的看过去,就那么一丁点儿,他轻而易举就能把她举得高高的,现在抱起来,是觉得有些重量了。
“先生,少小姐怎么了?”女佣在一旁默默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小声道,“庄四少爷打了好几次电话来。”
啊……
叶涵回神,看了眼怀抱里睡得很沉的小不点儿,才想起离开派对时他草草的吩咐秘书告诉庄生,至于要不要回到派对里去……
抬眸看了眼深暗的天空,夜沉得很深。
“庄四要是再打电话来就告诉他……”
想了想,叶涵淡淡然,“告诉他我睡了。”
“……那派对怎么办?”女佣极度无奈,眼睁睁望着大的抱着小的走远,再没了回声。
……
第二天,锦瑟意外的发起高烧,体温忽然飙升贴近四十度,除了温水整天米粒未进,加上特殊的那几天,不但她自己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连带上卫生间换那个什么都要人搀扶着,感觉好像世界末日。
整座宅子里的人都跟着手忙脚乱,S市最具权威五位医生被请来其三,另外两只在国外开学术研讨会,经专家会诊之后断定为病毒性发烧,不出意外最多半夜就能退烧,不会有发展成肺炎的危险……
可这高烧异常顽强,起起退退两天不见好转,打针吃药也不管用,锦瑟开始抽筋,烧到严重的时候迷糊着喊叶涵的名字,或者毫无知觉嘤嘤的哭,叶涵哪里还会去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推后处理,重要的就由秘书直接送到家里来。
看着小不点儿受罪他比感同身受还要剜心,第一次从永远的不疾不徐直接升级为变异低气压暴躁版,冷着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质疑三个教授级的专家,你们到底有没有能力?
不过是个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为什么总是不见好?
最后还是庄生领着他们庄家的御用老中医来煎了药,几副喝下去,降了体温,有了好转,锦瑟那只一直紧拽着叶涵衣服的小爪子终于松开。
没人听见,叶家主人那一声松懈下来的叹息……
……
第四天,白莉莎和温倩来探锦瑟的病,一群人围在床头说说笑笑,前几天的阴云随之一扫而空。
庄生不知从哪天开始就一直赖在叶家,他说有一类人天生的使命就是折磨别人,不管她们想与不想,当然最后都被终结在他庄家的老中医手上。
锦瑟,天生便是让人为之操劳担忧的。
小病初愈的人靠坐在自己的床头,懒得和庄生斗嘴,脸色苍白,精神倒不差,一屋子人正说笑着,就来了位谁也没想到的探病人。
卧房的门被打开,跟在叶涵身后进来的女人让房内的四人一时间都反映相同的沉默收声,齐刷刷的看了半响,愣是把提着水果篮的来人看得极其别扭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