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箐:?
抱着傅箐进了寝宫,裴晏甚至都不用说一个字,只投出几记眼刀,宫娥们便红着脸,自觉合上门出去了。
傅箐强压下心中想骂人的冲动,冷笑道:&ldo;殿下这是做什么?&rdo;
&ldo;太子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rdo;裴晏将她甩在床上,下一瞬,便欺身压了上来,将炽热的唇流连于她面上与颈上。
&ldo;殿、殿下,今日我身上不便,癸水初至。&rdo;
裴晏嗤笑一声,他倒不至于没品到真的要去摸,微微撑起身子,望进傅箐的眼:&ldo;太子妃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rdo;
&ldo;殿下有了良娣……&rdo;
&ldo;照太子妃这说话,纳了良娣,我便永远碰不得你了?你,傅卿,是我裴晏明媒正娶的妻。&rdo;
傅箐好笑,大婚之夜说自己要为心上人守身的人难道不是他?
他若是于大婚之夜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定毫不扭捏地答应他。现下,她却有些接受无能,倒不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还横亘着一个李璟涟,只是因为她打从心底看不起裴晏。傅箐现下,只想做好这太子妃罢了,换句话来说,太子是谁,她倒真的无所谓,只不过这储君,正好是裴晏罢了。
她没有答话,只不露怯地反望看他,酒靥浅浅,笑意却不曾抵入眼底。
裴晏从她眼底看到了很多情绪,讥讽,不屑,甚至还有一丝……
怜悯。
他心中一团无名火腾地一下便着了。他紧紧攥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凝声道:&ldo;你胆敢用这种眼神看我。&rdo;
&ldo;傅卿不敢。&rdo;傅箐轻飘飘移开了眼,并不愿与他纠缠。
&ldo;你不敢?哼,我看你傅卿胆子倒是大得很,从来都不曾将我这太子放在眼底。你若不是姓傅,我早命人将你这眼给剜出来了。&rdo;裴晏似是被人戳了痛处,终于面目狰狞,&ldo;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不愿碰你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李璟涟?呵!父皇要我娶你,我不欢喜,可我是东宫储君,需得事事遂他的意。我盼着你哭哭啼啼去父皇母后面前告状,这样一来,父皇便能知道,他的决断也不尽然都是对的。
&ldo;可现下,你傅卿愈是看不上我,我倒愈舍不得废你。&rdo;
傅箐怔然:&ldo;那你为何还要强上李璟涟?&rdo;
裴晏一愣,复又大笑。笑累了,才从她身上爬起,抚平衣上褶皱,从容起身朝殿门走去,似乎方才那样气急败坏一个人,并不是他。
&ldo;我自然是欢喜她。&rdo;
他欢喜她,欢喜她的任性嚣张,恣意跋扈。他虽然贵为太子,但却未拥有一丝值得夸耀的自由。从小便是这样,他活在他人的期盼和期待之中,似是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故他歆慕李璟涟,歆慕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躲在母后怀里撒娇。可今日,当李璟涟臣服于他脚下,毕恭毕敬唤他一声&ldo;太子殿下&rdo;之时,他复又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ldo;太子妃,您怎么又和殿下吵上了?&rdo;裴晏怒气冲冲离去,吉娘在身后劝了几句并不起作用,只得折回寝宫内劝另一人。
傅箐拢紧被扯开的衣领,只神情肃然地望着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
真是奇怪,明明就要入夏了,这东宫,可却真冷啊。
……
裴晏自那晚发了一次疯,又恢复了平日里眉眼含笑的奶狗形象。除了必要的表面功夫,和傅箐再无过多互动。这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啊,这太子妃,不过就是顶着头上的名号罢了,那李良娣,才是殿下的心头好。
阿珠气不过下人的风言风语,常自己偷偷一个人躲起来为主子哭。傅箐倒是十分快意,一来,这裴晏再没有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二来,李璟涟也敛去了往日锋芒,对着她只毕恭毕敬道一声太子妃。她心里只暗搓搓希望,这俩人能一直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下去。这仨人之间,倒是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其间,何清尧和傅玉终是成婚。不过这事儿受关注度倒不高,主要因为这半月来,朝堂上皆为了羌人进犯之事忙得不可开交。这太子殿下,有时忙完政事,已是半夜子时,等到了寅时,又要起身准备上朝。这些都是吉娘悄悄告与傅箐的,望她能劝劝裴晏,政务繁忙之余还需保重自己的身子。
傅箐却不以为意,这正是拼业绩博好感的最佳时机,裴晏自然需要加把劲儿,压过裴桓的风头才是。
原书中,确乎是有羌人进犯一事。不过按照原来的剧情主线,这都是发生在裴晏被废之后了。裴桓率兵西征,大获全胜,连连收复几座城池,且在用人方面也深得圣上之心。先前南下调查民贩私盐一事有功,这会儿又在抵御羌人一事上占尽风头,他便这样一步一步坐稳了位置。再后来,三皇子裴桓权倾朝野,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傅箐本想照着裴桓上位的套路,助裴晏一臂之力。但她每每思及裴晏先前的话,又要犹豫半瞬。之前是她一厢情愿,以为只要裴晏坐稳了太子之位,自己便能理所当然做好那太子妃,保住傅府。可现下,眼看着原书剧情已经过半,她手上能握住的牌已经少之又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并不愿意将自己卷入这场权谋之战中。
她原是这样盘算着,却不料,太子被废的消息竟然还是传来了,而且比她预料的,还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