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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这个孩子还在挣扎什么呢？他们不禁感到了有趣；或是答应，任凭他们摆布，或是放弃现在的一切，离开墨家，成为外界的一个普通人……他还能挣扎什么？

&ldo;……师父的书架，很久没有理了。&rdo;

寂静的书房里，除了滴漏声，他们听见年轻人的声音。

&ldo;这段时间，书房都是我整理的，包括书架。原来依经史子集四部排列，我觉得不方便，就依照六部排列，而师父也没有意见。&rdo;

听见这话，钜子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书架。确实，不知从何时开始，书籍的摆放次序改变了。

&ldo;有一册书……或者说，半册。这半册书，是这几个月才多出来的，我一起放进去了，师父同样没有发现。&rdo;他说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动摇。哪怕杀机就在眼前，这少年人也能在刀刃间穿行，游刃有余，&ldo;算算时间，只剩下一刻间了。只要一刻间，我没有走出天志殿，那么，师父就会立刻被拉下钜子之位。&rdo;

&ldo;你在虚张声势什么？&rdo;掌门人摇头。虚张声势，确实是，因为这少年人没有任何能力，去做到他所说的事情。

&ldo;或许不一定会被拉下钜子之位……但是凰羽也不可能成为掌门了。一刻间，师父与北宫只有一刻间的考虑。&rdo;他说，&ldo;因为，超过一刻间，到了未时，我的人没有看到我平安离开，那他就会放出消息；其他的人就会知道书架上的秘密了。&rdo;

一刻间后，就是未时。

滴漏声越来越轻，已经近了。

&ldo;未时，鸿雁未飞，则广而告之……&rdo;

鸿雁青竹的手巾上，那些字迹稍许晕染，却仍然苍劲清晰。它从欲星移手中划过，伴随着檐下风铃轻响。石风铃扰乱了滴漏声，脆响灵灵。

&ldo;‐‐钜子私藏半册九龙天书，于左侧书架《平易经四册》书盒底。&rdo;

&ldo;九龙天书‐‐这是每一任钜子严禁碰触的血线。&rdo;他闲步到书架前，手指划过一册册书脊，那都是他亲手整理的，&ldo;有一任鳞族钜子以九龙天书起事，一日之内便遭罢免。若是师父的书架上被人翻出它，那么，羽国的钜子又能撑过几日？&rdo;

&ldo;你在我书架上私放了半册伪书，我自可说，是有人想陷害掌门，谋权篡位。&rdo;

钜子站起身，转向那侧书架。这书架占据了整片书房的墙壁，藏书何止百千，在里面藏了半册残卷，就如藏叶于林。他也镇定，只是紧握着玉佩的手，似乎泄露出了内心的无措。

这是最凶险的反扑，对他们都是。

&ldo;嗯，伪书，那倘若不是伪书呢？&rdo;默苍离抬起头，目光扫过高大的书架，神色一如既往，淡漠而冷清，&ldo;师父考虑过么？我一直不愿与人结交，却允许欲星移搬入书楼，甚至与之结缘交陪……你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但可有想过，我为何会答应？&rdo;

上一次九龙深渊的开启，是因为鳞族钜子私自动用九龙天书，导致天下大乱；随后，天书留于海境，在数年后下落不明。很多说法都认为它仍然留在海境，失踪只是对外的说法。

欲星移身为鲛人贵胄，出身极其尊贵。他是有可能接触到这个秘密的，甚至，鲛人一族能接触到九龙天书本身。

&ldo;他为何要进入墨家求学？快三百年了，墨家对于鳞族的忌惮早已消弭。凭借他的才学与后台，比我、甚至比凰羽都有可能后发制人，捷足先登，成为三百年后的再一任鳞族钜子。哪怕不是钜子，只是九算或其他高层，也可以为海境再度开启九龙深渊提供强大的助力。&rdo;默苍离转过头，这是他第一次冷然直视师父的双眼，像是冰锥，直直刺入男人内心最为虚弱的所在，&ldo;‐‐师父全都没有考虑过。你与北宫皆是中庸之智，本不至于落到这一步。但将所有的心计都放在如何将女儿送上钜子之位，只将我当做一颗棋子，将欲星移当做恐吓我的工具……这一路上，你们错得太多，也忽略了太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