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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为了延缓上官氏出兵，他不得不提前了中宫毒发身亡的时间，而另一份毒则留在了雁王的用具上。慢性毒加上皇族的规律起居，欲星移可以精准计算毒发的时间。

&ldo;那时，你只要回问我一句，装作并不知道雁王病重，或许我就会怀疑自己的计算出了差错……在羽国宫廷中这是件大事，对你也是，对我却不是‐‐习惯真是个容易出破绽的东西，对么。&rdo;

幕四十八

茶炉初沸，新雪浮沫。松针茶在火上被烤出清香，散出碧绿的茶色。老五望着茶盘上的红鲤杯，这杯子做得精巧，用玲珑球的技艺，镂空两层，外面一层刻出水纹，里面一层用窑变烧出红鲤，哪怕单独一个都价值不菲，何况这是一整套的。

欲先生往往不喜欢搞得金碧奢华，可但凡出手，都是倾国倾城的宝贝。

&ldo;你想用这条消息保命？&rdo;她转着那杯子，看月下红鲤灵动，红染的指甲敲在杯口，发出清脆声响，&ldo;……还算值得。&rdo;

&ldo;保命？单是保命，未免有些亏。&rdo;他没有抬眼，只是细心烘着茶饼，&ldo;你原来的计划是杀了钜子，得到止戈流，再回到羽国。太子还年少，雁王更不必我动手，你可以用太后的名义轻而易举把持朝政。可现在不行了。默苍离如果活着，他下落不明；如果死了，那止戈流下落不明。你要彻查，就必须继续留在尚贤宫‐‐而雁王什么时候会病重至死？你必须要在他死前回宫，否则等鸿儿登基，光景就大不相同了。他还年少，父王必会留下顾命大臣，你肯定不会喜欢那些老头子。&rdo;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杯子。欲星移佩服她，一直到现在，她都很沉得住气。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放弃钜子之位，立刻回到羽国。

&ldo;雁王病重，对你而言是个意外。你要在他病逝前赶回羽国，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会紧急发动兵变。这都是能算计到的。快马加鞭往返递送情报的速度，两次，你只要收到第二次雁王病重的消息，就一定会发动兵变。今夜，此时此地，你没有失约。&rdo;

满庭梨花盖血，侍卫还等候在外，却已经能看到其中的不安。

&ldo;我走得太急了。&rdo;她伸手到檐外，接住零落梨花，&ldo;而你走得太险。不擅长进攻的人就是这样，难得出招，都这样险，颤颤巍巍的。你就没有想过吗，你的话里，有个巨大的破绽。&rdo;

‐‐既然他算计到了这一切，那钜子根本不会留在今夜的天志殿，死在乱军之中也不过是个障眼法，自相矛盾。

&ldo;我没有和默苍离联手。&rdo;他说。

&ldo;什么？&rdo;她双眉微皱。

欲星移替客人斟满了茶，吹去漂浮花叶，&ldo;我的意思是，今夜会发生的事情、雁王的毒，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对你而言，雁王病重是意外。对我而言，他生死不明也是意外。&rdo;

也就是说，那些尸体中，可能有默苍离。

她的眸色很沉，透着暗暗的紫，却有明亮秀丽的白光一晃而过。&ldo;五分真五分假，男人是学不会说谎的。&rdo;

&ldo;于是我用第二个筹码，和你换一样东西。&rdo;

&ldo;这杯子有一个已是难得，竟给你凑了一套。&rdo;

&ldo;我会告诉你，怎么辨认他的尸体。&rdo;

女子的双眼微微睁大，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诞的笑话。可是这并不是笑话。他说得很明白，面目被毁的尸体，还可以从身体上的特征去辨认。

欲星移略笑：不是你说的么，同门一场，让我帮你认出尸体。假如他真的死了，那你今夜就是一箭双雕，彻底高枕无忧。

忽一阵风过，吹得乱花掩月。他一身素色，梨花缟白，唯有衣角三四点鲜红，成为了唯一的艳色。

不知哪天，雨停了，而花继续流落，他们也未曾觉察。

&ldo;我要你在墨家所有的力量。交接后，我会给你雁王的死期、尸体的特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