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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赌什么？&rdo;

&ldo;客官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rdo;

&ldo;自然是我的剑。&rdo;秋叶答得毫不迟疑。

&ldo;那就赌你背上那柄剑。你若是回来，并且还想喝酒，就把那柄剑付给我。&rdo;店家说得不紧不慢，仿佛早已笃定了一切。

秋叶只好再次解释：&ldo;我不会再回来，也不会把剑给你，你现在开个价吧。&rdo;

&ldo;现在不要钱。&rdo;店家还是那个答案。

于是秋叶转身离开了，他不愿意白拿，但是更不愿意白费口舌。

这些年来，他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想，包括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如何安身，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他什么都不挑剔，随意找棵树歇歇脚便是，没什么好想的。

但是今天，他想了。他觉得这店家，有病。

第二天一早，秋叶又踏上了路途。他继续朝前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一如既往地走着。直到黄昏时分，他记起酒壶已经空了，便要去打酒。

这时才发现，他又回到了昨晚见过的破旧档口。秋叶不禁有些奇怪，他竟不知自己何时改了方向，往回走了？

&ldo;客官，回来了？&rdo;店家笑道，&ldo;再来一壶酒？&rdo;

秋叶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酒壶递给店家，心里仍旧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又是从什么时候转头往回走的？

店家将装满的酒壶递给秋叶。

秋叶如昨日一般，一声不吭地喝着酒，却是比昨日慢了许多。

待喝尽最后一滴酒，秋叶又问：&ldo;店家，这两壶酒，共多少钱？&rdo;

店家道：&ldo;昨日说过，客官若是回来，便将背上的剑付给我。&rdo;

秋叶拒绝的话脱口而出：&ldo;我说过，我不会将剑给你的。&rdo;

闻言，店家轻声笑了起来：&ldo;客官，你也说过，你不会回来的，可如今呢？江湖人士，可是说一不二的。&rdo;

秋叶一怔，握着剑的手竟有些发颤，他自然不愿意留下他的剑，却不知怎的，更不愿违背了这店家的心愿。

秋叶抬头，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别人，见店家是一位美貌的男子，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虽是笑着的，但眼中流露的却是无尽的凄楚。

纵然灯光暗得几乎形同虚设，秋叶也能看得仔细，店家眼中流露出的决然不是笑意，而是凄楚。

莫名的，秋叶一阵心疼。

终于，还是店家上前，一手握住秋叶的剑柄，笑问：&ldo;如何？客官，给我可好？&rdo;

店家比秋叶略低一些，秋叶略微俯视着店家，看着他嘴边的笑意和眼中极不相称的落寞，最终松开了手。

店家接过秋叶的剑，霎时笑了起来，秋叶看得明白，此时店家的笑，才是真心的笑。

秋叶心中忽的一动。此时秋叶觉得，能得如此笑容，便是损了一把剑又如何，哪怕是陪伴了他二十年的，他唯一在意的剑。

怕是连秋叶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此情此景下，他冷若冰霜的脸，竟也有了一丝松动。

秋叶转身正要离开档口时，忽而听得背后店家叫他：&ldo;客官留步，客官有东西忘带了。&rdo;

秋叶正不明白自己这般身无长物的人还能落下什么东西时，便见店家又将那柄剑递给了他。

秋叶忙道：&ldo;我既答应了把这剑付酒钱，便不会食言，店家只管拿去。&rdo;

秋叶说得诚心诚意，却不想引来了店家嗤笑：&ldo;客官以为，区区一把剑，就能够付清你的债了吗？&rdo;但店家的失态仅是一瞬，很快便见他恢复如初，仍旧面带微笑，将剑承在秋叶面前：&ldo;客官先前把剑给我，是付酒钱，我现在把它给客官，是送客官的礼物，两者并不冲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