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出了门,外头的阳光今日格外的刺眼,刺得纳兰眼睛有些酸痛,现已经是冬日,西北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的晃动着,几只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纳兰一直都很喜欢鸟叫声,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只是,今日,听着也就便变了味。
她想回头,想一回头伯母已经不在,刚刚那一番话也没有人说过,只是,这一切,就像那天上的鸟儿一般,虽然已经不见影子,但却依然能感受到它飞过的痕迹,那抹痕迹,让纳兰有些心慌,呼吸起来也显得有些急促,纳兰微微张开嘴,好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
纳兰艰难的走到自己的房中,未安稳的坐下来,便已经趴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因为难受,全身也开始颤抖着,像是隐忍着什么,一声比较尖锐的鸟叫声传来,纳兰终究是女人心肠,又怎敌得过心中宛如刀割的疼,开始趴在炕上,呜咽的哭了起来,怕自己的放肆,惊扰到他人,只能死死的要紧嘴唇,死死的将指甲掐进自己肉里,让自己的声音埋进血肉里。
“阿玛,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纳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呜咽的说着,没有人给她回应,回应她的只是自己的哭声,那般的无奈,甚至有些怨恨。
那清澈澄明的眸子中盈满一层层雾水渐渐的变得有些干涩起来,纳兰也渐渐的恢复平静,只是身子依然有些发抖,纳兰也随后站起了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就坐在地上,腿已经有些发麻,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倒是有些不稳。
纳兰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过自己的面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那风似针尖一般,扎过纳兰的脸颊,扎过纳兰的心。
“看鹏怒展垂天翼,四海云烟任渺茫。”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定数,纳兰闭着眼,握起拳头,心中冷笑道。
这时,门被推开了,莲儿推开门,身子有些哆哆嗦嗦,还一边叫着,好冷,见自家格格正站在窗外,说道:“姑奶奶,奴婢刚刚去了夫人那里,将东西送了过去,也告知她们您一切安好,让她们不要牵挂。”
因为现在寄住在伯父家中,一切问候都得伯父的家规来,莲儿跟随着纳兰,也就改了口,跟着叫纳兰为姑奶奶。
“额娘她们可好?”以为刚刚哭过,纳兰便将声音压低着问道。
“奴婢过去的时候,夫人她们正在房中看书。”
如此说来,可见额娘她们一切安好,也很是悠闲,纳兰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莲儿的到来,让纳兰的心思也有了转移。
一阵冷风又刮来,莲儿身子一抖,这才瞧见纳兰正站在窗口,忙上前关了窗子,心急道:“姑奶奶,你身子虚,站在这风口,容易上风,身体要紧,你还是回到炕上吧,暖和些。”
“也罢,莲儿,你可知,你跟在我身后的这几年,我一直将你当我亲姐姐一般对待。”纳兰也很听话,走到了炕上,坐了下来,随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奴婢当然得知主子的恩泽,奴婢定当不会忘。”说着,差点就跪了下来。
“你看你,我刚刚已经说我一直将你当姐姐一般看待,你跟我时间长,在这里,能说上话的,除了傅恒和易烟,也就是你了。”纳兰说的有些伤感,莲儿瞧见纳兰的眼珠泛着红血丝,便猜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刚刚伯母唤我过去,跟我说,最迟明年,我就将会进宫选秀,我现在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纳兰这番话,一是在倾诉,二是在求助。
莲儿知道纳兰所在意的是什么,正如纳兰所说,将莲儿当姐姐一般对待,所以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会告之莲儿,莲儿也是来回踱步,最后,停住了脚步,说道:“姑奶奶,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要不,姑奶奶试一试?”
纳兰先是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莲儿许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顾虑,莲儿一语惊破,愣是半天也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当真是懂我,只是,这办法,可行吗?”有些迟疑,有些娇羞,有些本该不属于她的自卑。
“姑奶奶,旁观者清,可行,一定行!”为了达到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莲儿连连点了好几头。
“那,恐怕也得有缘才能相见罢。”纳兰浅浅地牵动了嘴角,带着憧憬,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