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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日本方面虽然低估了美国的力量，而且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jn25密码已被破译，然而，他们在发报时仍十分小心谨慎。正如尼米兹所说，&ldo;不能把日本人贬低成情报上的傻瓜。&rdo;[注：对尼米兹的采访，1964年9月4日。]他们在中途岛海战之前所发的电报内情报很少，就连许多参加过这次海战的日军指挥官也一直认为，美国当时决不可能仅仅从这一个渠道就能对日方作战计划知道那么多。黑岛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临死时还认为&ldo;除了日军密码被破译外，日军的作战计划一定在其它地方也出了差错&rdo;。他肯定&ldo;美国人事前就搞到了日军计划&rdo;。里夏德&iddot;佐尔格丑闻使黑岛和其他许多人认定日本国内间谍四伏，&ldo;是他们把进攻中途岛计划的情报透露给了美国&rdo;。而且，当时美国与中国联系紧密，会不会是在日本的中国人也一直在为美国搜集情报呢？[注：对黑岛的采访，1964年12月13日。]

美国人也并非都没有患这种间谍活动综合症。理查德&iddot;w&iddot;鲁布尔梅军中校看到列举有美方各项决定及决定的依据的太平洋舰队29‐42号作战计划后，这位&ldo;企业号&rdo;上的领航员印象颇深，说，&ldo;我们在东京的那个人真是没有白拿我们的钱&rdo;。[注：《惊人的胜利》，第35页。]事实上，并没有什么谍报活动，完全是罗奇福特的&ldo;黑屋&rdo;艰苦、耐心的破译工作的功劳。译解密码后，罗奇福特手下再把截获的零零星星的材料整理成有意思的文字。

中途岛海战结束后，三和说联合舰队的参谋们&ldo;怀疑我中途岛作战计划的内容一定有很多被泄露给敌人了。&rdo;但这位看问题一向很实际的参谋却不以为然，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日军密码已被破译。在他看来，美国人&ldo;只要稍稍动动脑筋，就能猜到我们的意图&rdo;。[注：三和日记，1942年6日21日。]

即使美国太平洋舰队已经得到有关日本舰队的绝对完整的情报，也就是说，即使他们确切地知道日方已经集结了哪些舰只、这些舰只由谁指挥、将布署于何地、指挥官将取何种打法以及各项已估计到的行动将于何日、何时、何分开始──所有这些情报，也不足以保证美国人在中途岛取胜。情报本身不能把蓝图变成军舰，把马戏团中逐渐披淘汰的驯兽变成适于作战的飞机，使刚从航校毕业的新手变成老练的飞行员，也造不出一击中目标立即爆炸的鱼雷。

如果物力是作战中的唯一因素，那么日本人就该在中途岛取得迅速的、压倒一切的胜利。只要看一下日军出动的现代化舰船，回顾一下自珍珠港事件以来日军接连取得的胜利，日军东进舰船上的官兵完全有理由趾高气扬，正如三和在日记中满怀激情地写道：

舰队驶过次岛北方，继续浩浩荡荡向东开进。这是日本帝国海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远征。舰队上自司令、下至士兵，都感到胜券在握。过种战前就压倒敌人的气概源于何方？这确实是一次永远使我们最铭心刻骨的宏伟行动。

动力有保证的主动作战是很容易打胜的。这也深刻地说明决不能打破动之仗。

接着，三和一反其雄辩奔放的调子，谈起了现实。他说；&ldo;在以檀香山为中心的美国太平洋区域，美军作战电台的通讯异常活跃，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急电。是否敌人已经估计到了我们的意图，眼下还说不上来。但我们仍继续前进，同时加强戒备。&rdo;[注：三和日记，1942年5月31日。]

宇垣也注意到了这些情况。清晨，舰队航向变为90°，但仍驶于宇垣称之为&ldo;潜艇出没的水域&rdo;。海上刮着大风断断续续地下着大雨，文岛基地的反潜飞机因此而停飞，同时主力舰队的反潜飞机也无法从&ldo;凤翔号&rdo;的飞行甲板上起飞。到18时，舰队航向变为70°后，才放松了戒备，从出港以来一直保持的二级战备降到了三级。&ldo;大和号&rdo;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前进着，宇垣思考着美国无线电活动的含义。他在日记中写道：&ldo;紧急电报的往来十分反常。种种大的迹象使我怀疑他们并非在准备主动进攻，而是在采取对抗措施以便对付我可能的行动。&rdo;

是美国人的声纳发现我舰队已经出动？还是他们通过无线电侦听或得到了俄国船只的报告而怀疑我们在北方活动？&ldo;最糟的可能是28日离开塞班岛的我输送船团已被他们发现。&rdo;宇垣判断。&ldo;从输送船团的航向和实力，他们可能会猜测这支队伍正驶往中途岛海域。&rdo;

&ldo;那支船队除第十一水上飞机供应分队外没有舰载航空兵护航，它们被敌潜艇发现不是没有可能的。&rdo;宇垣承认说。&ldo;它们过早地被发现可能导致双方摊牌，这倒是件好事。但如果敌潜艇集中在那里，就是件坏事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们暂时也没有必要改变计划。&rdo;[注：宇垣日记，1942年朗31日。]

但是，即使日军当时也得到了完整的情报──世上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大可能在计划和态度上作大的改变。从实力统计上看，匆匆西行的美航空母舰部队就像是海上大卫去与海上菲利士巨人歌利亚较量那样。现在，让我们把山本所辖的战舰与弗莱彻所能指挥的战舰作一数量上的比较。为了尽量做到客观，虽然处于夏威夷群岛与中途岛之间的美国各种各样舰船并不属于两支特混舰队，我们还是将其计算在内。同时，因阿拉斯加作战对中途岛作战影响很小或没有影响，故双方的参战部队均不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