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桑隐将药放到她身边,然后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沐星河褪去裤子,可是裤子的布料已经和伤口粘合在一起了,她深呼吸一口气,拿出酒精,然后将帕子用酒精打湿,接着轻轻的按压在粘粘的地方。
“嘶!”沐星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真的是太疼了,接连几日不停的赶路,哪怕她会骑马,这连日待在马背上,双腿根部也仍然摩擦掉了皮。
哪怕她穿着再柔软的里裤,还特地用软绵缠绕,也免不了与皮肉粘粘在一起。
沐星河的泪不停的往下流,汗水也顺着脸颊滴落,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等到她一点一点把缠绕的棉布撕开,她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弹,但双腿的疼痛却又一直在击打着她的神经。
缓了一会儿,沐星河坐起来,在伤口上洒上药粉,药粉刺激到伤口,令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咬着牙,一鼓作气上了药,用纱布包裹,外面再用棉布包裹。
虽然这样会非常不透气,不利于伤口长好,但至少下一次骑马的时候,会好受一些。
做完这一切,沐星河躺在床上,连将身子擦干的心思都没有了,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破身体,真是够了。”
她知道她的身体娇弱,也知道这样赶路,必定会受伤,若非她此前在双腿抹了粉,又用棉布抱着,此时她怕是已经不能走路了。
可是,她以为她前世经历了毁容的疼,四肢断裂的痛,被毒素浸入五脏六腑毒发而亡的痛楚,会对疼痛的忍耐力会更高一些。
可没想到,还是这般疼,虽然能忍,但……疼却是真实存在的啊!
沐星河累极了,不想动,但身上又黏糊糊的,她脑子里浮现出了萧钰的笑脸,她想,他在每日这般痛苦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也是浮现的她的身影?
沐星河爬了起来,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换了里衣,这才睡下。
第二天又早早起来,继续赶路,带着清远居士,很快就到了京城。
论马术,清远居士比沐星河厉害多了,几日的赶路,她并没有半点不适。在沙漠里行走的时候,除了骆驼,马匹也是沙漠里重要的一员。
边郡人的马能够穿过黄沙,去到外邦,有时候比骆驼还要好用。
沐星河带着清远居士上了辰王府,几乎是第一时间,皇宫里面就收到了消息。
清远居士把脉,捏骨,排查,最后皱起眉头,“你这双腿里有异物,目前看来,应当就是这异物堵塞了经脉,导致你无法站立。”
萧钰点点头,“没错,居士可有办法取出这异物?”
“贫道医术不精,对这异物着实没有办法。”清远居士摇了摇头,“不过……”
“什么?”听到前面的话,沐星河的脸瞬间就白了下去,她往前一步,却脚步踉跄,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桌角,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清远居士,“不可能,居士你怎么可能救不了他?你可以的啊,明明……明明……你可以救他的。”
清远居士不知道沐星河为何这般笃定她能救人,她微微一叹,“善人,贫道确实取不了这异物,贫道的医术为救治内里,像这种需要开刀的外在,贫道还未学成。”
沐星河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却在那一瞬间,全部扭曲了起来,她呼吸变得急促,抓着桌角的手在不断用力,她耳边仿佛出现了很多声音。
前世,不就是清远居士取出了萧钰膝盖里的异物吗?为什么今生不行了呢?难道,那所谓的前世,并非真的,有关于萧钰的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