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在两人将要发生点什么,却没能发生点什么的情况下,揭开这件事。“柔昭仪是什么说法?她宫里出了这样的丑闻,她作何反应的?”太后这就是要问责萧慕婉了,然而萧弄音此时却不好插嘴了。因为先前太后口中,被塞进宫妃中的歪瓜裂枣,就有她本人。“回禀太后,柔昭仪娘娘并不在广寒宫内,因而没有处理这件事,如今广寒宫是池雨姑姑在撑着的。”连珊话落,太后皱起了眉头,她想着的,是由萧慕婉自己处理了蔷蕊,她再判断公不公正,再行处理萧慕婉。总不能一个想要爬上龙床的婢女,也惊扰她的大驾,让她亲自去吧。“太后娘娘,既然慕婉不在,就由我走一趟吧。”萧弄音赔着笑说道。“她这么个烂摊子,你也去接手管?”“索性这几天也没什么事,让我瞧个热闹也是好的。”太后看着她一会儿,没有再阻拦:“你要去就去吧。”萧弄音谢过,转身离开奉慈宫,脸上笑容尽失。她厉着一张脸,整个人的情绪都沉了下来,让替她带路的连珊,都有些腿软。“柔昭仪不在广寒宫在哪儿?”“大约是在太医院吧,听说今日施太医将柔昭仪叫过去检查身体,如今还没有回来。”“那还真是蹊跷。”萧弄音冷冷一笑:“柔昭仪体弱不能远行,如今身边也没个人照看。施太医不亲自去广寒宫检查,竟把柔昭仪唤走。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晓。”连珊谨言慎行,面对这样的萧弄音,不敢随意揣测她花语的意思。“你不知道我知道。施太医这是明知有事,参与谋划了啊。”施太医参与,必定是萧家的意思。太后之所以能够未卜先知,大约也是留在萧家的线人透了消息。只是萧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需要她探过才知。成全二人抵达了广寒宫宫内,此刻广寒宫门窗大开。但萧弄音还是闻到了那带着些甜腻感的香味,像一个小勾子,勾在人心上,带起些麻痒的感觉。原来还用了药物熏香。室内,池雨姑姑一脸严肃地站在床边,梁知非依然在床上,拥着被子,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活像是他被非礼了。至于罪魁祸首蔷蕊正跪在地上,跪得直直的,一副不认错还觉得自己很棒棒的样子。她穿着萧慕婉的衣衫,却是半个肩背都裸露在了外面。发髻散了一半,但那斜斜就要掉下的簪子,却也是平日里萧慕婉常戴的白玉兰长簪。再加上她特意修饰的妆容,那张本就与萧慕婉有两三分像的脸,如今竟有了五成相似。若是屋内门窗紧闭无光透进来,说不定还会真把蔷蕊当成萧慕婉。再加上稍有催情味道的香料,梁知非中招,倒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萧弄音心中对梁知非的恼怒,散了几分——他差点与蔷蕊成了,是在打萧慕婉的脸,但他主观上,大约是误把蔷蕊当成了萧慕婉。这样针对他的布置,他中招也是情理之中,对他生气倒不是很必要。只不过萧弄音看他那副缩在床上,就差把自己藏进被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贵妃娘娘。”池雨见是她,略带关心地提点道:“柔昭仪是您妹妹,这件事你是否不要参加比较好。”她想着的是,这样让萧慕婉丢丑的事,大概率不是萧慕婉弄出来的,那就事涉萧家了,让萧弄音参与进来,平白惹了一身腥。但萧弄音也已经琢磨出来了这一层,萧慕婉无论对梁知非是否真心,都不可能让蔷蕊爬上龙床。这一次她被支开,萧弄音不觉得是她刻意避嫌,而是觉着她落入了套中。萧弄音本就不在乎萧家如何,只对萧慕婉这个妹妹有几分愧疚和感情,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萧弄音能坐视吗?不能。她只朝池雨姑姑笑了笑,便迈步上前几步,在梁知非惊讶的眼光中,扯了他抱着的被子,扔在了蔷蕊的身上:“把慕婉的衣服脱下来,你不配。”池雨姑姑来的及时,且蔷蕊太过主动,让梁知非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他没有太冲动,也就没与蔷蕊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才不至于被这一室人看到自己的□□。然而梁知非的龙袍虽然没有脱下,却是皱皱巴巴的,似乎被人拿手一直抓着要往下扒。“我”蔷蕊手捏着被子,皱着眉刚要说话,便被萧弄音打断了。“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本宫现在正在忍着不对你动手。”动手当然不是赤手空拳,她把随身的刀子直接插在了旁边的桌上:“脱。”刀刃反射着太阳光,闪了眼的不只是蔷蕊,还有梁知非。他缩了缩脖子,把要斥责她掀自己被子的话,又咽了回去。但是蔷蕊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软了骨头,竟然勾着唇对她不屑一笑,虽没有再说话,却是合了眼不动作了。这很自然地激怒了萧弄音。她这个人是有一条底线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屡教不改的就地打死。蔷蕊选择了后一条,那就怪不得她了。“给你脸你不要脸,那本宫帮你脱了。”萧弄音掐了蔷蕊的脖子,强迫着她半站起,另一只手便去扯她那身寒月色的绸裙。蔷蕊挣扎着不让,倒也没让萧弄音就这么把绸裙扒下来。挣扎中,她尖锐的指甲甚至划伤了萧弄音细嫩的皮肤,痛楚让萧弄音最后一分耐心也消失了。她甩开蔷蕊,直接抄起了旁边桌子上的匕首,擦着蔷蕊的手臂,把这大袖定在了地上。然后她拽着这袖子的手一用力,直接把半边袖子给撕了下来。不脱可以,她撕了也一样。“姐姐!”萧慕婉闻听了消息,一路跑着回来,此刻嘴唇惨白,眼圈发红,墨发也散乱不成型,看上去倒成了这一室人里,最狼狈地那个。“你可别告诉我,她都要借你名义上了你夫君了,你还能原谅她。”萧弄音把那半截袖子甩在萧慕婉的脚边,倒也没有继续撕蔷蕊衣裙的动作。萧慕婉看着那半截已经沾了灰的寒月色布料,嘴唇哆嗦了一下,情绪过于激动,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婉婉!”梁知非惊叫一声,先前萧弄音动手的样子把他吓得够呛,根本不敢说话,此刻才因关心萧慕婉喊出了声。“陛下。”萧慕婉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声音也因此而颤着,但她还是强自说的平静:“您能离开广寒宫吗?”她从来没有叫过梁知非陛下,陡然生出的距离感,让梁知非心生恐惧。“婉婉,我和蔷蕊没有发生什么,真的!我只是误把她当成了你,你信我啊!”梁知非急得连君王的自称也忘了。但此时萧慕婉的那一双眼也如寒月一般,清冷不带感情的目光落在梁知非身上,让梁知非体会了一次透心凉。“您能,离开广寒宫吗?”她又问了一遍,语气如以往一样轻飘飘没有底气,可任谁也能听出她的认真。萧弄音也意识到萧慕婉此时的不对劲了,她自己的火气倒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萧慕婉不想看见梁知非,她就先帮着她送客。“陛下,事已至此,您先离开广寒宫让慕婉冷静一下是不是更好,您再不走,她可就要气坏了身子了。”萧弄音对梁知非的劝解很少会起作用,但梁知非怕萧慕婉真的因此气坏,只能应下。“好那朕先走了,婉婉你不要太生气了朕朕过段时日再来广寒宫。”他说完这段话,便逃似的离开了广寒宫。出门时他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倒在地,却自己爬了起来,驱散了要扶他的侍卫和宫人:“朕不需要你们扶!朕要去奉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