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啦,妈妈?&rdo;热娜维耶弗询问道,&ldo;这是一封专人传送的信,很不寻常哩!&rdo;
尼柯尔试图对女儿掩饰自己的情绪。&ldo;这是有关我工作的备忘录。&rdo;她撒了个谎,&ldo;送信的人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不该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别人,而应该直接送到我手上。&rdo;
&ldo;是一些有关宇航员身体状况的机密数据吗?&rdo;热娜维耶弗问。她经常和妈妈讨论生命科学官的职责,在重大的空间行动中,这的确是个令人羡慕和赞赏的角色。
尼柯尔点了点头。&ldo;亲爱的,&rdo;她对女儿说,&ldo;你最好上楼去给外公说,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儿,看看这封信里有没有需要马上处理的事。我们还是七点半吃晚餐。&rdo;
她吻了女儿,看着她进了电梯,这才又走出客店,来到明晃晃的雪地里。
她站在路灯下面,用冰冷的手,展开信纸。她手指颤抖,动作笨拙。她对自己说:&ldo;你真傻,太不小心了,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被女儿看见……&rdo;
这信笺的徽饰还是那样,与15年以前一模一样。那时,达利&iddot;希金斯曾在奥林匹克新闻中心外面请她吃饭。尼柯尔为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反应感到惊讶,她强迫自己把信读完。
&ldo;很抱歉这么迟才通知你。明天必须见见你,正午时,在威斯弗鲁卡齐的8号的小屋,一个人来。‐‐亨利。&rdo;
第二天一早,尼柯尔第一个等在缆车候车线上,这缆车一直把滑雪者送上威斯弗鲁卡齐山山顶。她同大约二十个滑雪者一道,登上了车窗明净的缆车。她靠在窗前,看着车门自动关上,心事重重。
&ldo;15年里,我只见过他一次,而且……&rdo;她的思绪纷纷扰扰。
缆车缓缓地上升。尼柯尔戴上了滑雪眼镜,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与七年前那个一月的早晨并没有两样。
记得那天是爸爸在别墅里大声地唤她。前一天夜里,博韦下了一场从未见过的大雪。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哄住了热娜维耶弗,让她别去上学,留在家里玩雪。那时,尼柯尔还在图尔的医院里工作,同时正等候航天学院的录取通知。
爸爸叫时,她正在看女儿怎样用雪堆塑一个天使。&ldo;尼柯尔,热娜维耶弗,快来看哪,我们的邮箱里有什么!一定是昨晚来的。&rdo;爸爸嚷着。
尼柯尔和热娜维耶弗跑过去,看见爸爸正把大段的文字往墙上的大屏幕上送。
&ldo;太怪了!&rdo;爸爸说,&ldo;好像我们都被邀请去参加英国国王的加冕典礼,还有盛典后的私人招待会!这可是非同寻常的事啊。&rdo;
&ldo;好哇!外公,&rdo;热娜维耶弗兴奋地说,&ldo;我要去!我们可以去吗?我想见见国王和王后!&rdo;
&ldo;亲爱的,英国现在没有王后,&rdo;外公笑道,&ldo;除非你指的是太后,他是国王的母亲。国王还没有结婚哩!&rdo;
尼柯尔没有言语,把邀请信前后读了好几遍。热娜维耶弗出去以后,她父亲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
&ldo;我要去。&rdo;她静静地说。
&ldo;你能肯定?&rdo;他问,眼睛露出探究的神情。
&ldo;是的。&rdo;她肯定地答道。
尼柯尔一边核对手表的时间,一边想:在那个下午以前,亨利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又检查了她的滑雪具,然后,从山顶飞快地滑下。
&ldo;爸爸真有办法,他居然成功地让我从博韦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生了个孩子,直到热娜维耶弗长到一岁。亨利也没起疑心,一直到那天晚上在白金汉宫见面时为止。&rdo;
那天晚上,他们站在等待谒见的客人队伍里,国王还没来,热娜维耶弗已经显出迫不急待的模样。
最后,国王到了,他站在尼柯尔面前。
&ldo;高贵的、博韦的皮埃尔&iddot;德雅尔丹,法国人,以及他的女儿尼柯尔,孙女热娜维耶弗。&rdo;
尼柯尔礼貌地鞠躬行礼;热娜维耶弗则一本正经地行了屈膝礼。
&ldo;哦,这就是热娜维耶弗?&rdo;国王说道,他弯下腰来,用手轻轻托着热娜维耶弗的下巴。当小姑娘抬起脸来时,他看到了某种很熟悉的东西。国王回头探究地看着尼柯尔,满脸狐疑。尼柯尔仍然微微地笑着,没有其它任何表情。
这时,司仪官大声地叫着下一位客人的名字。于是,国王只好往前走去。
&ldo;所以,你吩咐达利到旅馆里来。&rdo;尼柯尔一边高速地从山坡上冲下来,做着跳跃凌空的动作,一边回忆着,&ldo;他东拉西扯、哼哼哈哈地闲扯了半天,最后才说,能不能请我到你那里去喝茶。&rdo;
尼柯尔把滑雪板的缘口部犁进积雪里,忽地急停。
&ldo;告诉亨利,我不能去。&rdo;记得七年前,她就这样拒绝了达利的建议。
她又看了看表,才11点钟,去小屋还太早。她朝升降缆车走去,再上山顶。
12点刚过两分钟,尼柯尔来到了森林边上,那里有一所瑞士山中特有的牧人小木屋。尼柯尔脱下滑雪板,把它插在雪地上,朝小屋走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了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跳到尼柯尔的面前,挡住了小屋的门。
&ldo;没事,我们正等她呢!&rdo;尼柯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