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个大杯子正喝着,胡须上沾满了水珠。他用袖子揩着胡须,打着隔。&ldo;如果你不想喝的话,&rdo;他带有很重的英国口音,并且用手叉着腰,&ldo;那么,也许约翰大人会教你一两件事。&rdo;他的小脸对她做了一个怪样,很粗鲁,但好笑。
尼柯尔大笑起来,福斯塔夫也笑了。&ldo;我不光机智诙谐,&rdo;机器人说,&ldo;我还能启发其他人的智慧和幽默感。&rdo;
&ldo;你知道,&rdo;尼柯尔对在几米外看着计算机的理查德说,&ldo;如果宇航员当烦了的话,你可以去造儿童玩具,成为百万富翁。&rdo;
理查德走过来,拾起了福斯塔夫。他谢谢尼柯尔对他的称赞。&ldo;照我的看法,我们有三个选择,&rdo;紧接着,他非常认真地说,&ldo;我们可以游泳过去;或是在&lso;纽约&rso;城里四处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可以造船的东西;另外,我们还可以等在这里,直到有人来救。但对这三个方案,我都不敢太乐观。&rdo;
&ldo;那么,你认为怎么办最好?&rdo;
&ldo;我建议采取一种折衷的办法。如果灯亮了,我们可以仔细地搜索一下这个城市的关键地区,特别是三个广场附近,看看是否能找到造船的材料。我们在这里探查一个拉玛日,或是两个拉玛日。如果事情还没有转机,我们只好游过去。对有人来营救这事,我没有太大的把握。&rdo;
&ldo;我看这办法挺好。但我想先做一件事。不用说都明白,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在开始探查之前,是不是先想法把那只瓜弄上来。&rdo;
理查德同意她的想法,认为先搞到充足的食物是明智的。但他不喜欢再次使用手术缝线这个主意。&ldo;你很幸运,&rdo;他说,&ldo;不光是线没有断,它也没有从你的腰带上滑下去,然而,它却确实从两处完全切入了你的手套,并且几乎切断了你的腰带。&rdo;
&ldo;你有其它主意吗?&rdo;尼柯尔问。
&ldo;那格子网的材料明显可以利用。&rdo;理查德回答道,&ldo;如果我们能割断它的话,可是非常合用。然后,我下井,你就不用再费心了……&rdo;
&ldo;你错了,&rdo;尼柯尔打断了他,笑着说,&ldo;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理查德,现在可不是比试勇敢的时候。用那格子网是个好主意。但你太重了,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我可没法把你拉出来。&rdo;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ldo;当然我也不想让你觉得难为情,不过实际上我可是个运动员。&rdo;
理查德装作自尊心受伤的样子,说:&ldo;但故事里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男人勇敢立功,表现出灵巧和力量。难道你不记得那些卡通童话了吗?&rdo;
尼柯尔温情地笑了:&ldo;是的,我亲爱的,&rdo;她轻轻地说,&ldo;但你不是&lso;大眼睛&rso;,我也不是奥利夫&iddot;奥耶尔。&rdo;
&ldo;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受得了,&rdo;他用力地摇着头,说:&ldo;在34岁的年龄,才发现自己不是&lso;大眼睛&rso;……这对我的自我形象是多么大的打击呵!&rdo;他轻轻地拥抱着尼柯尔。
在广场的空地上,他们并排躺在睡垫上,脑子里装满了各自的心事,都无法入睡。
尼柯尔听见理查德在翻身,便低声问道:&ldo;你还醒着吗?&rdo;
&ldo;是的。&rdo;他答道,&ldo;我一直在默数莎士比亚剧里的人物角色,已经超过100个了,可还没有睡着。&rdo;
尼柯尔用肘撑起身子,面对着同伴,说:&ldo;告诉我,理查德,你对莎士比亚的兴趣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你是在斯特拉特福长大的,但我很难想像一个工程师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既喜欢计算机、数字以及那些小零件,却又痴迷一个剧作家。&rdo;
&ldo;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这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偏执。&rdo;过了几秒钟,理查德回答道,&ldo;因为我不喜欢现实世界和里面的那些人,就虚构了另一个世界。只是我并不是从头开始造,而是利用了一个天才的创造,扩展出了一个奇妙的幻境。&rdo;
&ldo;莎士比亚是我的上帝。&rdo;停了一会儿,他又说,&ldo;当我9岁或是10岁的时候,我站在埃文河边的公园里,旁边就是那些剧场,以及哈姆莱特、福斯塔夫、麦克白夫人和亨利王子的雕像。我常常整个下午都在那里,给那些我喜欢的角色编排着后续的故事。我在这里延宕着、耽搁着,直到很晚。我害怕跟我的父亲在一起……我从不知道他将要干些什么……&rdo;
&ldo;但我想你并不想听这些……&rdo;理查德突然自己中止了自己的叙述,&ldo;每个人都有自己童年的创伤,我应该谈点别的什么。&rdo;
&ldo;我们应该谈出自己的真实感受。&rdo;尼柯尔回答道,她也有些惊奇自己会这样讲,&ldo;谈谈哪些从未向人吐露过的心事。&rdo;她轻柔地补充说。
理查德转过头来,看着她,慢慢地伸出手来。她用手轻轻地缠住他的手指。&ldo;我的父亲在英国铁路公司工作,&rdo;他说,&ldo;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拙于与人相处。从萨斯塞克斯大学毕业以后,他一直在找适合他的职业。世道太艰难了,当经济从&lso;大动乱&rso;中复苏以后……
&ldo;当我妈妈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时,他被应该负起的责任吓坏了。他想找一份稳定、有保障的工作。他一直精于考试。国家垄断的铁路部门录取职员总是根据考试的分数,所以,他就成了斯特拉特福车站的调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