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循着声源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一曲惊艳四座的苏玉琴。只见她捻着手绢捏着鼻子,蹙着眉,一脸嫌恶。
“王妃,可真让玉琴好找。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呢?”苏玉琴远远看见灰头土脸的花容容,挥了一下手绢,但马上又捂上鼻子。
花容容忽然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想看她笑话是不是,那就让你看好了!
不怀好意地坏笑了一下,拿着沾满某种排泄物的扫帚,花容容迎了上去,笑容灿烂:“苏小姐,好久不见。”说完,很热情的用力抱住苏玉琴。
苏玉琴险些被那刺鼻的怪味熏晕。但是为了保持形象,她硬生生压下那想吐的**。
“王,王妃!”苏玉琴就要哭了,她从小到大出了名爱干净,可是这个花容容……居然一身脏兮兮的抱她!还有,她手上的是什么?
“苏小姐,只有你在患难时刻还记得我,我实在是感激!”啪,脏手猛地拍了她肩膀一下。可怜的苏玉琴,瞥见洁白衣裙上那脏手印,尖叫了一声,晕死过去。
花容容强忍想要叉腰大笑的冲动,着急的大呼:“快来人那,苏玉琴苏小姐晕倒了!”
此声一出,立即丫鬟护卫过来。古代女子名节重要,那些护卫根本不敢碰苏玉琴。只有几个丫鬟,费尽力气将苏玉琴扶起来带走。
人一走光,花容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原来对付有洁癖的人那么简单,直接把她弄脏就可以了。
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腰也不酸了。这几天那口憋屈的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当下哼着小曲,开心的打扫。
以后苏玉琴恐怕都不敢接近她了,讽刺人不成,反倒自己先闹了笑话,哈哈哈。当她花容容什么人了?孔夫子说难养的小女子呀,还能屈能伸。
苏玉琴的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一只是见到苏玉琴开心呀。
想到这,花容容也不禁觉得自己有些猥琐。
花容容没发现,暗中一直注意着她的那双眸子,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不是想要把我们也连累了?”老五的狮子吼又在花容容耳畔响起来。
花容容的脑袋侧向一边,想躲开老五的狮子吼攻击。但那嗓门实在惊人,花容容被他吼完,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她忍不住怀疑,老五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每次说话都竭尽全力的吼出来,生怕人家听不到。
“你弄什么幺蛾子出来,休怪我不客气。”老五见花容容不说话,又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一瘸一拐的离开。
花容容朝着他的身影伸舌头扮鬼脸,几天相处下来,花容容发现这个老五并不是什么凶恶之人。可能是瘸子,骨子里自卑,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卑微。
每次吼花容容下次不要怪他不客气,但每个下次,都是以这句话做结尾。花容容也学聪明,再也不和他起正面冲突。倒是那个老三,花容容一直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她不怕老五,反倒是有些戒备那个老三。这个老人,给花容容感觉不简单。虽然他极少开口,但每次说话,都会让她无话可说。那对浑浊的眼睛,也总能看透一切似的。
性格外露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敛得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人。
王府之中,藏龙卧虎,难保这两人也是什么世外高手啊。
——分割线——
入夜之后,花容容终于得以休息。她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觉得这也是种幸福。她又开始思考今后的路。这些天,上官晨没有出现过,上官玉更是没有踪影。
花容容有时候忍不住想要知道,他们究竟交易了什么。只是有些事不是她想知道就能知道,譬如上官晨的心思。
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的老五鼾声如雷。时时刻刻折磨着花容容的神经。见窗外月色皎洁,索性披上衣服,走到马厩外面发呆。
晚风有些冷意,花容容紧了紧领口,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细细回想这些日子,仿佛做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大抵这便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吧,只不过这起落之间,短短时日而已。
有时候她很希望这是场梦,梦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坐在教室读书的高中生。所有一切如烟消云散,人生重来。
可惜,人生不是火车,还有回程……
好好回忆了一下那现代的生活,对着月亮祈祷妈妈以后生活幸福快乐。她再也回不去了,多希望妈妈能知道她在另一个时空中,好好活着,那样妈妈应该就不会伤心了吧?
自嘲一笑,她如今的生活,恐怕被妈妈知道会更伤心吧?有着王妃的身份,过着低贱的生活。有人盯着她的性命,稍有不慎便死无全尸。呵呵,还是让她以为她死了更好吧。
幽幽叹了口气,花容容很无奈。卷入这场斗争,本就不是她所愿。什么薛秋儿,什么紫宸心……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她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可惜,没人知道。
惆怅完,花容容便打算回去睡觉,忽然有些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循着声源,花容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随手捞起一根木棒用以防备。
慢慢的,声音渐渐的便得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