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麻烦了。”
秦楚歌一路颠颠的溜了一圈,本想再去上师那里溜一圈,但是想着明天反正是同一辆马车,避免一路上无话无聊,那还是明天再聊吧!毕竟大小也是个皇后,万一回来个把没眼见的人看见一个皇后不睡觉满行宫溜达,就不那么好听了,不用到第二天,“皇后大晚上的哀怨睡不着”的话都能传到皇宫里头去了,所以,还是睡觉大过天,转身回寝宫去了,没想到,这一步踏进寝宫,装睡的丫头不见了踪影,这在自己寝宫里喝茶喝的镇定自若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等她开口问,来人已经先说了这么一句。
“……说说看。”于是,秦楚歌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简单一点来说,羌胡的太子昭荣现在就在这冒城之中。”
“啊?”秦楚歌脑子当了一下,还停留在上师为什么大晚上会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喝着自己的茶这点上,等脑回路在他的话上再转了一转,不由得又是一声,“啊——!”
“你除了啊啊就没别的了?”上师大皱眉头。
“我还需要有什么别的话么?换成一般人,这情景吓也吓死了好么?”秦楚歌腹诽不已,忽然快步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再紧紧的关上门,最后点了一支红蜡烛照明,将明亮的烛火噗的吹灭。上师看的有趣,问道:“你这是想避嫌,还是防昭荣太子杀来?如果是想避嫌……那么你方才这些都不做的话,效果比现在还要好一些,如果是防昭荣太子……”
“怎样?”
“白费心机。”上师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白痴,“想想八年前吧。”
“八……年前?如何?”秦楚歌强自镇定。
“八年前昭荣太子与其叔衍王叔路过大晋,一路向北游历经过大月之,与你偶遇,因昭荣太子对你不逊,你当时大怒要斩其于马下,当时委实也是这么做的,只可惜昭荣太子命好躲了过去,你却手误将其王叔昭衍横劈于马下……你别告诉我这些年你劈过的人太多,这些都忘了。”
“……”秦楚歌对于楚歌公主修罗般辉煌的战史委实头痛,也记不住那些被砍过的,以及差点被砍的了,人命太多,一本新华字典估计不够,再者,她自己都数不全更何况他人!“不对啊,八年前在大月之的事,为何上师你会如此清楚?”
“你是当真脑子受了伤失去了部分记忆,还是确实已经想不起了。因为当时我就在你的身边。”没等秦楚歌再问,上师已经转过话题,“来此一趟是要告诉你自己小心,明天的路程也取消,我们会在冒城多逗留几日,而这几****都将不在行宫里,你的安全自己小心。”
上师起身,拂下衣袖而去,秦楚歌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一步,脑子空白一片行为不由自主,等思绪再回来时,已经跟在上师身后,伸出的手拉住了上师月白的衣袖。烛火朦胧,将上师的衣袖染成浓浓的红色,而她牵着上师的衣袖;上师打开了门却顿在门口,略微回首低头看她拉着自己的衣袖的手,和她一脸的茫然不解。
方才一刹之中内心的难言之情已经慢慢消却,糅合了难过、委屈和悲伤,种种混合在一起的情绪忽然就像被发酵了一样涌了上来。情绪上来的快,消散的也快,秦楚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暗自想,也许这就是以前的那个秦楚歌内心里复杂的情感吧,那种痛虽未承受却已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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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歌放开了手里抓住的一片衣袖,笑了笑:“请上师恕我失礼,我方才只是比较好奇,这就是方才王妃宁愿与王爷决裂也要告知上师的消息么?”
上师子逸低头看着她放开的衣袖,淡淡的道:“是。”
“她是怎么知道的?上师你怎么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跟我说呢?”
“三王妃的父亲苏丁诚曾经做过这冒城的太守,在这里有几个故交好友。苏丁诚四年前收人钱财断人冤案被陛下知晓之后判了流放之刑。苏茶茶想救她的父亲,想以此事为媒,为其父以功赎罪。”
“就算这样,也不用背着三王爷啊?“
上师沉吟了一会,道:“这事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时你正幽闭在冷宫里。苏丁诚正是由于被越筑告发才会有如此下场的。“
“……”秦楚歌没话了,“他这是傻啊?”
“越筑为人其实不错,在王爷里也算难得,他有一股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轴劲。再加上,彼时越岩登基时间不长,急需竖威稳定朝纲,一来二去苏丁诚就这样了。说他冤,其实他也不冤,说他不冤,他也蛮冤的,他虽断人冤案但是被及时的补救,没有坏人性命,可这件事朝里也有人推波助澜,所以当时,一夜之间风声鹤唳,简单的一个案子就被弄的复杂无比。“
秦楚歌想了想,恍然大悟:“花不水?!”
上师看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所以她来找我,想以此功救她父亲。因为这件案子当时越筑也有参与,所以她不想在他面前谈论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啊!不是正在开战么,这时昭荣太子来到冒城是几个意思啊?这消息可靠不可靠啊?还有,上师你说这几天你要离开行宫,你要去哪?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首先,是正在备战,而不是已经开战了。”上师低头看着她,“冒城以外十里外有座山,叫做十里山,有人目睹昭荣太子与几个装扮奇特的人在十里山处出现过。冒城的位置非常特殊,如果真的是昭荣太子……所以必须要去弄清楚。来冒城是临时决定,本来应该是路经东边一点的竖城,白天那么大阵仗的行军过来,如果真有什么,今夜必须去弄清楚了。你不要再一个人乱窜了,身边也不要离人,让张将军多派些好手守卫在你寝宫外面。“
上师子逸踏出门口,从外面关上房门,在关上时,对着门里的秦楚歌笑了一笑:“顾好你自己,我不用你担忧。”然后关上了门,秦楚歌慌忙扶住门里的把手大力将门打开,门外月朗星稀,夜色如水,却是好一派的沉静,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