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监斩之后,楚浮白的情绪比前两天又好了很多。
回到王府后,他仍旧在阴凉处躺着。这回素雅早有准备,给铺上了凉席。
他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看眉头时不时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女孩子们都没有靠近他,唯独姜萍是个例外。
她悄然走到楚浮白身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驸马在想什么?”
楚浮白睁开眼睛歪头看她一眼:“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
“眼下驸马还能胡思乱想?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才能让奕城恢复往昔?”
“这不是我考虑的,我要是办了,要那些官干嘛?”
姜萍想了想道:“驸马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不是也有,是很有。我一生最高光的时刻,也就是手底下管着二三十个人而已,让我治理一座城市?太看得起我了,毁了还差不多。”
姜萍笑道:“驸马何必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个——噗儿啊!我还真不是跟你客气,我是真没那能耐。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驸马可以说说接下来的打算吗?”
“接下来啊?老老实实留在王府,给你们做做饭,没事和你们耍耍。”
姜萍摇头,她可不相信楚浮白会这么做,毕竟他要主持大局呢。
各种细节可以交给官员来办,大方向还是要他来把握的。
“驸马真不打算出去吗?”
“大姐,我杀了一千多人呐,谁没个三亲六故?万一找我报仇怎么办?”
姜萍又被楚浮白的话惊到了:“驸马也怕死吗?”
“废话,谁不怕死?我都打算好了,没必要不出门,省的被人报复了。”
姜萍微笑道:“可是不出门就安全吗?真的安全吗?”
她指的当然是潜伏在楚浮白身边的崔玉奴。
楚浮白猛地坐了起来,可恶,又忽略那个崔玉奴了。
他思忖片刻道:“姜姑娘,能帮我把崔玉奴叫来吗?”
姜萍点头答应,但又问道:“驸马是打算开诚布公吗?合适吗?”
“人和人之间的误会通常产生于彼此的不理解,而不理解往往产生于不了解和不信任,不了解和不信任的根源在于不沟通。所以我常常会对身边的人说,有事别藏在心里,裂隙可以有,但因为误会产生的裂隙是最不值钱的。”
姜萍赞叹道:“天下人若都能像驸马这样,世上哪还有那么多争斗?驸马稍等,我这就帮你把崔玉奴叫来。”
很快姜萍就来到了楚浮白身边,她可不敢直接坐下,只站在旁边恭敬的行礼并问道:“驸马,您找我?”
楚浮白这才睁开眼并坐了起来,摆手道:“去给我倒杯茶来。”
崔玉奴赶忙端了一盏清茶过来,楚浮白抿了一口,笑道:“每次让你帮我做事我都会感到非常骄傲。”
崔玉奴忙道:“驸马买了我,我是驸马的人,伺候驸马也是应该的。”
楚浮白直想逗逗这个女人,便笑道:“那你晚上到我房间侍寝吧。”
崔玉奴愕然,忙说道:“奴家新寡,求驸马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