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是无辜,要怨只能怨他们的生辰,是我需要的,也怨他们的父母,根本不在乎他们。&rdo;莫医生虽然有一丝的内疚,可是,在她对孩子强烈的思念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ldo;如果他们的父母亲有人能好好的陪着他们,疼爱他们,我也没有机会的。&rdo;
一阵沉默。
马医生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了的可怜女人。
那个禁咒!
&ldo;小凡没了以后,我自己也不想活了,我把小凡放在家里,冰冻起来,这样我天天就可以看到他了。&rdo;莫医生回忆起小凡死的那段时间,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马医生只听着,并不说话。
&ldo;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闭门不出,天天对着我的小凡。到后来,我老公认为我疯了,他离开了我。哈哈,他就悄悄的走了。&rdo;莫医生轻轻的笑,浓重的悲哀连身后的槐树也低下了叶子,沙沙的像在哭泣。
&ldo;后来,有人给了我一本书,记着这个禁咒。&rdo;
&ldo;既然你知道禁咒的后果,为什么还要用?&rdo;话刚问出来,马医生就自己觉得不应该问了,因为答案是如此的明显。
&ldo;如果你身为母亲,就会明白了。&rdo;莫医生淡淡的说:&ldo;我按照书里写的,在小凡的耳边刺了一针,滴入我中指的血,把小凡的魂魄,强留了下来,把一个娃娃掏空,放小凡进去。&rdo;
&ldo;但我知道,小凡的身体很快会腐坏,所以我要找阴时出生的孩子,给小凡吸取阳气。&rdo;
&ldo;所以你就找了那些你接生过的孩子?&rdo;马医生的话里,毫不掩饰着谴责。
莫医生低头:&ldo;这只能怪他们出生的时辰不好,怪他们的父母不照顾好他们。小凡很快的,吸干了第一个宝宝的阳气,当我在医院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恨难过,可是,看着我的小凡,渐渐的活了过来,我觉得我不后悔。&rdo;
&ldo;现在,就只有最后一步了,只要郑宜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就没有什么事了,可是你偏偏来捣乱。&rdo;莫医生抬起头,眼里尽是防范和敌意。
&ldo;我不会让你伤害小宜的。&rdo;马医生义正言辞。
&ldo;不让?你凭什么不让?郑宜孩子的魂魄现在在我手里,只要小凡完全的适应了那个身体,一切就结束了。&rdo;莫医生笑,她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在郑宜的怀抱里,甜甜的对自己笑。就算那全天下来换,自己也不要,宝宝的笑,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看着莫医生的样子,马医生实在不忍心说什么,不过,天理昭昭,没有人可以逆天的。
&ldo;可是,你应该也清楚,你的孩子只要一活过来,你就得拿自己的命去抵,而且永世不得超生。&rdo;马医生说。
&ldo;我知道,所以我才选的郑宜,以她的家世,她的性格,孩子交给她,我放心,我心甘情愿,拿我的命去换小凡,也让我给那几个宝宝一个交代。&rdo;莫医生冷静的说,平静得让马医生竖起了寒毛。
&ldo;你看,只要太阳下了山,一切就结束了。&rdo;莫医生指着天边的斜阳,对马医生说。
残阳凄凉的投在两个医生身上,拖开长长的影子,影子那一端,有个人缓缓地走过来。
是郑宜。
还有郑宜的宝宝,不,是小凡。
郑宜把宝宝双手交给莫医生:&ldo;你再抱抱他吧,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rdo;
莫医生呆住,甚至忘记了伸手去接宝宝。
郑宜将宝宝放到莫医生怀里,轻轻地拥住了莫医生:&ldo;以后,我还是会一样,好好的待他,他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rdo;
莫医生僵直了后背,头靠在郑宜肩上,泪水抑制不住的汹涌。
宝宝在莫医生怀里,一会儿看看郑宜,一会儿看看莫医生,小嘴一张,喊到:&ldo;妈妈。&rdo;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作为母亲的心意。莫医生的心,瞬间被郑宜更宽容更圣洁的母性和爱心震撼了。比起郑宜来,自己是那么自私,那么丑恶。
天渐渐暗了,姑婆带着娇娇,走了过来。
娇娇浮了起来,在莫医生耳边:&ldo;阿姨,其实,小凡并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就想跟您在一起,真的。&rdo;
莫医生看看娇娇,又看看小凡,小凡点点头。
莫医生转头望向马医生,马医生却不说话,也只是点点头。
莫医生拿出一根细细的木簪,在宝宝耳后的红痣上挑了一下,有个东西飞快的逸了出来,宝宝却变得痴痴的,郑宜连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期望的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取开盖子,拉过郑宜的手,用木簪刺了滴血,又在宝宝的指尖取了滴血,滴到瓶子里。
随着瓶子里颜色变得越来越淡,天也渐渐完全黑了下去。这一刻,郑宜怀里的宝宝哇的哭了出来,响亮如新生儿般,兴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诞生了吧。
莫医生却病了,来得迅猛,来不及治疗,当晚就走了,走得时候,很开心。郑宜在自己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抱着宝宝的身影,在自己的窗外略微驻足,过去看时,已经不见了。
&ldo;爷爷,你们两个医生,到底谁的医术高?&rdo;
&ldo;傻孩子,莫医生那时治人身体的病。你爷爷,却是治人灵魂的病,这怎么能比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