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的身影毫无反应,秦书墨也未逼迫只□□夏端了吃食来,春夏难掩激动用力的点点头,也不管自己腿伤,走的极快。
春夏出了屋子之后,秦书墨才稍稍靠近,抚了抚李悠然的头发,&ldo;变故已生,你该清醒些,而不是逃避自欺欺人。&rdo;人儿受到触碰,缩的更里,秦书墨只好收回手,心下却生了愤怒,逃避管什么用,若只是这样避于见人,她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不要了。
用力扯了李悠然胳膊,拉到近前,捏住那瘦的已然尖细的下巴,&ldo;痛苦的不是你一个,全城百姓谁人不苦!谁人不痛!若你出息些,就该&rdo;声音渐渐隐了下去,不是他心中不怒,实在李悠然的反应太过反常。
若是以往有人这样对她,想必李悠然早就一耳光打了上来,就算不动手,那言语之间也必然不饶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受过大悲大恸也不该呆滞如此。神色畏缩,那双眸子装满了惊恐,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便手脚都用上,动作神态全然变了一个人。
&ldo;你说话。&rdo;声音带着冷厉。
&ldo;你是谁,我不认识你!&rdo;
秦书墨松了手,抚了抚额,&ldo;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rdo;
&ldo;我是谁?&rdo;神色天真,带着不食烟火的惑人,全然不顾此刻自己衣衫大开,半露臂膀。秦书墨只好撇过头伸手给她扯了扯衣服。
捉了手腕仔细探着脉搏,又将人儿嘴巴捏开观其舌苔,再观其瞳孔,皆无碍,秦书墨微微惆怅,只怕是连日高烧烧坏了脑子,大悲大恸最是伤人神思,那日亲眼见那么多人死于眼前,神智受损便也不稀奇了。
许是感受到秦书墨并无敌意,李悠然又凑近了些,&ldo;你是谁?我又是谁?&rdo;
春夏端着吃食进来时,便见着自家姑娘衣衫不整的挨着秦书墨,男女有别,两人相差不过五岁,怎可如此!春夏连忙搁下吃食上前挡在二人中间,&ldo;公子此举是否不妥,男女授受不亲,离得这般近是何意?&rdo;
秦书墨看着春夏一副母鸡护犊子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眼色瞥了瞥李悠然示意春夏自己看。
李悠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闻到香味只盯着桌子上的吃食,肚中鸣鸣。
微不可闻的叹息,秦书墨起身准备端了那粥给春夏,好让春夏喂着,才刚起身李悠然便也从床上下来要跟在秦书墨后头,光着一双玉足就踩在了地砖之上。连着几日昏睡,并未食了什么东西,刚站起李悠然只觉眼前发黑双膝一软就要倒地,秦书墨眼疾手快接住了人儿,只见李悠然摸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似是怕了这感觉,不敢再起身,瑟缩在秦书墨怀中再不愿动。
春夏瞠目结舌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饶是她再后知后觉也知自家姑娘这是烧坏了脑子了,泪水瞬间夺目而出,颤着声音问道:&ldo;姑娘这可还治得了吗?&rdo;
见秦书墨摇摇头,春夏的泪流的更凶,夺门而出,在门外大声痛哭。
怀中人儿探头看了看门外,又躺回让她舒服的怀抱,&ldo;你是谁?我又是谁?&rdo;
秦书墨没回答,只把李悠然抱在怀里坐到了软榻之上,端起桌子上熬的浓厚皆宜的鸡丝粥一口一口的喂着怀中之人,偶尔嘴边沾到的痕迹也细心抹去。
李悠然吃的有些开心,摸了秦书墨垂于两边的发带,绕在指尖玩起来,浑然不觉屋外春夏痛哭之声,抬头不忘继续问道:&ldo;你是谁?我又是谁?&rdo;
屋外哭声终于停止,春夏按捺出心情,擦了泪痕,进屋继续伺候,见着自家姑娘一直问自己是谁,春夏只好插了一句,&ldo;姑娘&rdo;后半截话还未说出,就被秦书墨打断。
&ldo;你叫阿然,是我的娘子。&rdo;
李悠然琢磨了琢磨,&ldo;那你叫什么,又是我的什么?&rdo;
嘴角不自觉上扬,&ldo;我叫秦书墨,是你的夫君。&rdo;
随后便是猝不及防的呕吐之声。
只留春夏更加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秦书墨:&ldo;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rdo;
作者:&ldo;你也知道啊你!&rdo;
☆、第七十六章
秦书墨一言既出,李悠然便成了他的秦夫人,连慕容狄也过问了两句,言道是看不出来前吴的太子妃和他有了首尾,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拿来调侃了两句。慕容狄也不在乎秦书墨说的是真是假,天下大局基本已定,接下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何况李悠然本就是冷青青的学生,念着这层关系,也不会把李悠然和她肚中孩儿如何。
秦府南山阁,王氏看着披散着头发蹲在地上玩着蛐蛐的三姑娘,转头对着春夏道:&ldo;醒了便是如此了?&rdo;
&ldo;是。&rdo;
&ldo;如此也好,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生。&rdo;
春夏点点头,那样的变故,李府的覆灭,当初的太子府如今的秦府,若姑娘清醒着只怕每件事情都无法接受,若是能如此过完这一辈子,也是幸事,而那孩子想必也能活的简单些。只是现在成了秦书墨的夫人,还是有些滑稽,&ldo;王婶婶,公子对外称姑娘是他夫人,是否不妥,您也同意?&rdo;
王氏只笑笑,不置可否。自己的儿子她如何能不清楚,待看到那侍女虫儿之时便知秦书墨对三姑娘的心思,是虫也是重,不过肖似三姑娘几分便能得他看重,更何况是本尊了。自己的儿子做事一向很有主见,他人轻易插不得手,饶是自己是他的娘亲,也不能置喙什么。